派人护送她们,哪知道转眼却见到方易带着刘玄回来!
不过此时的方易却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对刘玄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赵小姐是罪臣在路上所救,险些受了流民侵犯,如今怕是受了不少惊吓!若待在罪臣家中,实在多有不便!”
刘玄听了,马上便明白过来,赶紧说道:“哦!美人受了惊吓,快,快,你们快护送美人回宫,让她好好休养!”
几名侍卫便上前将赵青贞扶了起来,而此时的她也早已没了反抗的勇气,只是经过方易跟前时,投去愤恨的眼神。
被赵青贞如刀子般的目光划过,方易却依然如今,面不改色的望着别处,直到赵青贞被带出门去,才又转头对刘玄跪倒,沉声道:“陛下,今日天色已晚,臣不敢耽误陛下歇息,待明日罪臣一定会前来请罪受罚!”
刘玄听罢,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易,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要询问!但接着又不知为何没有开口,只是带着人径直离开了!
直到此时,方易在站起身来,然后轻轻吁了口气,转头正欲进门,却发现阴丽华与小敏二人正望着他,满脸不解。
“为何如此?”
阴丽华的问得很简单,她相信方易,清楚他的人品,她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他要怎么做,毕竟刘玄是害死刘縯的凶手,他没有理由帮这个仇人,况且还是以出卖别人这样不光彩的手段。
作为妻子,阴丽华要的只是方易一句话,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没有道理的解释也好!
“天色已晚,都歇息了吧!”
方易只是说了这一句,然后便径直进了书房,并且将门紧紧掩上。
阴丽华忽然有些难过,她望着紧紧关上的房门,默默的垂下两行泪,然后缓缓转头,独自回房。
见到二人各自离去,小敏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心中虽然焦急,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毕竟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下人,主人间的事,原本也不该是她能询问的。
可是小敏跟了方易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也远非普通的主仆能比,所以她思来想去,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来到方易房外,轻轻换了一声:“先生!”
又等了好一阵,小敏还是没听到的回应,这才轻轻一叹,默默离去。
……
翌日一早,在榻上呆坐了一夜的阴丽华忽然惊醒。
见榻上整齐的模样,阴丽华意识到方易竟然整夜待在了书房。于是,她便起身推门而出,想去一问究竟。
谁知到了书房,却发现房中只有下人在打扫,一问之下,阴丽华方才得知方易天还未亮就已经出门了。
“这么早,他去哪儿了?”
阴丽华一边自言自语的问着,一边默默的在书房中来回度步。
忽然,她发现书房的软榻之上依旧整洁如初,觉得有些奇怪,便走近察看。
片刻之后,阴丽华才终于轻叹一声,抚摸着床榻一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
宛城外的一处荒芜之地,方易双膝跪地,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一座新坟。
“伯升他临走之前,曾对我说,你一定会回来!”
阴识站在方易身边,他看了看满脸泪痕的方易,叹道:“他让我告诉你,他没能信守约定,他没能压住脾气,他说他累了,而且……也许这本就是他的归宿!”
阴识说着吸了吸鼻子,然后又道:“他还说,文山你回来之后,应当会知道该怎么做,要你切记,不可学他那般,一切应以大局为重!”
“大局?呵呵!”
方易脸色挂着泪,但却在苦笑。他以为自己考虑得足够周到细致,还为刘縯谋划这许多,让他隐忍,让他蛰伏,但却忽视了他的感受。
直到如今,他回到宛城,仅仅这一晚的时间,他便几乎能想象到刘縯的感受,想到他所处的环境,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受到了极致,何况是刘縯。
最终,方易深深地感到了自责,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刘縯,否则以刘縯果决的性格,可能早就与那些人撕破脸皮,即便是死,也只能是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之上,而不是这般屈辱的死于“同志”的刀下。
“文山呐!伯升已故,你可要以大局为重啊!”
阴识说完,见方易不为所动,便又摇了摇头,叹道:“文山你知道么?伯升临刑之前,依旧在高呼‘汉室未复,仍需努力’,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方易微微一震,继而呆呆的望着那新坟,片刻后,他抹去泪痕,缓缓起身。
“我明白!”
转过头,方易又语气坚定道:“方易在此立誓,汉室光复前,不……在仇人偿命之前,绝不再流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