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话之人听了,便又道:“可我还听说,传闻中的真命天子不是叫做刘秀么?”
那人便道:“欸!那不过传闻罢了,如今这世上,哪有何‘刘秀’,要说前朝的国师公倒是叫刘秀,不过他也已经死了!依我看来,这真命天子,应当就是刘子舆无疑了,什么刘玄、刘秀,都比不过他的身份正统!”
这人话才说完,身后那一直默默听众人谈论的年轻男子忽然冷哼一声,道:“光复汉室的原本就是南阳汉军,在洛阳的陛下才是正统,那刘子舆不过一弊贼!”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齐齐禁声,纷纷转头向他看去,但只见他年纪轻轻,身边跟着两名随从,而且衣着不俗,身形英伟。这些行商贾人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对方的装束,便知对方必有些身份来头,当即全都闭起了嘴巴,纷纷转头回去,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生怕一不留神惹来麻烦!
此时那年轻男子见众人畏惧,便也不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吃饭。而他身边一名随从这才低声说道:“公子,孙仓以为,这些人说得话,虽是揣测
传闻居多,但细细思量之下,却不无道理啊!”
年轻男子听了,却是眉头一皱,转头问道:“道理?……有何道理?”
那随从孙仓便道:“这刘子舆乃是成帝之子,乃是汉室正统,那刘玄却是旁系末枝,将来这天下,恐怕还得是刘子舆的啊!”
年轻男子听罢,眼眉一挑,又问:“那你欲何为?”
那孙仓此时便低声又道:“公子,我们此行目的为何?”
年轻男子吞下一口酒,不耐烦道:“自然是去洛阳朝见陛下!表我上谷臣民之忠心!”
孙仓这时便对那年轻男子一拱手,说道:“请公子恕孙仓无礼!”
年轻男子也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便不耐烦道:“你想如何,只管说来便是!”
孙仓便道:“之前刘玄遣韩鸿来上谷,却被寇功曹强行立了任命诏书,心中定然不满,如今我们前去洛阳,虽然是想要赔罪,但是人家究竟如何想的,我们根本不知,如果那韩鸿已经在刘玄面前告了我们的状,我们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更何况如今刘子舆已在邯郸登基,南边已是他的属地,我们想要带着这一车礼品到洛阳,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倒不如……”
年轻男子便问:“倒不如怎样?”
孙仓便道:“倒不如就此投奔邯郸,将这些礼品送给那刘子舆!如此岂不更好!”
原来这年轻男子叫做耿弇,字伯昭,却是上谷郡守的公子,耿家是河北大姓,族中多为新朝旧吏,莽新覆灭之后,其父耿况便与天下诸多郡守、县令一样,据城郡而自守。直到汉军占据中原,建都洛阳,刘玄开始广派使者招抚各地,宣布只要归附,便按原职叙用,许多郡县因此望风而归。耿况眼见于此,也有意归附汉室,等待汉军的招抚。之后刘玄听刘赐之意,曾派了王凤手下的韩鸿当使者,来到了上谷,见了耿况。
耿况得知韩鸿的身份来历,便向其表达了愿意归附的心意,同时还将手中印绶交给了他,谁知却因此惹出事端,闯下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