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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李曼卿似乎才回过神来,急忙追出门去,却只见到刘接等人已经走远,当下不禁呆立原地,有些怅然若失的喃喃自语:“怎会如此……怎么如此?”
只是有些奇怪,此时李曼卿的声音,却和之前有所不同,声调细柔,好似一把女人的嗓音。
正当刘接带着人马急奔南门而来之时,方易等人却已经到达了城门之下,不过他们却没能顺利出城,倒不是因为城门关闭,不让出去,而是由于此时正逢进出城门的人潮高峰期,城门下那些涌动的人群挡住了去路,方易又不愿车马践踏伤及平民,当下便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眼见这种局面,冯异力谏方易,认为事有轻重缓急,此时情况十分危急,应该先强行出城!而方易却仍是不同意,只对冯异说道:“我们不能只顾自己活命,而罔顾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可践踏百姓,伤及无辜!”
冯异听了,心中虽然对方易的做法十分钦佩,但是仍然觉得此时情况危险,应当强行出城,当下左右一望,突然心生一计,便对在一旁护佑方易的铫期说道:“速速向前,为主公开路!”
于是铫期拍马向前,挥舞手中长戟,同时高声狂啸,仿若凶神出世,吓的那些驻足围观的人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到角落,终于为方易等人的车马,扫清了障碍,开出了一条前行的道路。
不过也就在此时,刘接也已经率着大批追兵赶到,他见方易一行正要出城,便急忙高呼道:“明公欲往何处?”
方易转头一看,发现是刘接,当即便确定这刘接果然已经叛投刘子舆,于是他头也不回的大声道:“我听闻邯郸谋反,这便要南归平乱,殿下不必相送!”
刘接右脸颊肉一阵抽动,心想都这时候了,还跟老子装,逃就逃呗!还平乱呢!就你手底下那几个人?今
天老子就让你交待在这儿!于是他便又高声道:“刘公且慢,待孤王送你一程!”
方易此时仍是不回头,又重复道:“殿下不必相送!”
两人说话间,一方已直奔出城,一方在后拍马急追,丝毫没有懈怠。而此时刘接见方易等人已经穿过人群,快要出城,当下才发现城门竟然还开着,当即慌叫道:“操!快关城门,快关城门,为何还未关城门?”
刘接哪里会想到,他这关闭城门的命令来得太晚,待守城尉得到命令,准备关城门之时,方易等人已经到了城门下,而那本欲关城门的守城卒,见到铫期凶神一般奔来,也已经吓得腿软,哪里还有力气去关城门。而铫期守住城门之后,便一直在等待后面方易的车马过来,直到这时刘接才匆匆赶到,本以为方易逃不出去,却没想到城门竟然并未关闭。
此时眼见方易等人就要逃出城外,刘接心中又急又悔,只得大喝道:“前方车中之人,便是汉军大司马刘易,谁取得他的头颅,谁就能得十万户侯的封赏!”
人群中有许多人也都听说过邯郸刘子舆悬赏通缉方易,赏封十万户侯的事情,此时听闻刘接的话,纷纷望向已然出城的方易等人,心中无不后悔的怨念道:你丫倒是早说啊!谁知道那车里的人值十万户侯啊!要是早知道,我们大家伙儿一拥而上,管他什么人,统统拿下,可是现在呢?唉!眼看着这煮熟的鸭子,自己飞走了!可惜,可惜!
就在这些人望着远去的方易,感叹“可惜”之时,守住城门的铫期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而此时刘接等人虽然在后面试图追赶,但是面对城外广阔的天地,他们又如何能够追赶得上呢!于是众人只好拉住马缰,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望着方易等人远去的身影,马背上的刘接,狠狠的将裹进嘴里的沙子吐到地上,然后诅咒道:“妈的,这冰天雪地的,看你能跑到哪去!”
在刘接想来,此去往南的地区,都已经成了刘子舆的领地,你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又不可能去攻打邯郸,也不可能进城,这荒郊野外的,能走多远?
“算了!就算他不死这里,也会死在别处,让他自生自灭吧!”
想到此处,刘接便又觉得方易等人已无生还可能,当即一提马缰,接着调转马头,带着人回城去了。
不久之后,刘接回到了广阳王府,此时李曼卿还站在门口巴望着他,待他行至门前,便急问道:“如何?可有抓到人!”
刘接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给他跑了!”
听到这话,李曼卿僵立当场,嘴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刘接听他默默的说什么“完了”,心中很是不满,便恼怒道:“什么完了,他往南去,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李曼卿听了,忽然眼一闭,叹了口气,说道:“莫非真是天意难违?”
刘接眉头一皱,诧异道:“天意?你还知天意?”说完,他又语带讥讽的说道:“你若是真这么能算,不是早该算到他会跑?”
李曼卿听了这话,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转身走了。
刘接见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当下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对背身而走的李曼卿道:“足下欲望何处?”
李曼卿默默走远,悠悠抛出一句:“回邯郸!”
刘接听了,便又道:“可要孤王送你一匹马?”
言毕,刘接却发现李曼卿已经消失在眼前,他当下便是一怔,随即又左右望了望,没发现他的踪影,便又揉了揉眼睛,疑惑的自语道:“难道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