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和顺子向外猛拉,下落的势头也减了许多,我也借势向外,堪堪摔在了洞口,一轱辘爬起身来,前前后后的看了看,我和顺子居然没沾上一滴火油,我长出了一口气,真是死中得活啊。
话说正是智静及时赶来,递出六合长棍,使出扫、拨、劈、挑……中的“挑”字诀将我和顺子救了出来,再朝上看,那半人半鬼的东西正在木梁上瞪着我,来不及多说,我只喊了声:“快走!”
智静也不多问,拉起顺子扛在肩上,跟着我就逃,一口气跑了下来,其间我回头看了好多次,确定那恶鬼一样的怪人并没有追出大石洞,其实回想起来那恶鬼究竟是什么,还真说不清楚,这会儿没准儿已经被烧死了,我向来不信有妖物作祟一说,可如今确是眼见为实。
下来后,华伯和大壮上前接应,我先将顺子被火油烧伤的事儿讲了一遍。
华伯看着顺子的伤处也是咧嘴,话说这火油着实厉害,只一点便可将一大片皮肉烧焦,不过万幸的是,我将最要命的焦肉切掉了,顺子腿上其余的烧伤并不算太严重,只是被燎出一些大泡,这种伤本来不算难治,但方子比较复杂,如今只能用土办法,因地制宜,来时的峭壁缝里生长着不少侧柏,大壮取了许多侧柏的叶子,先将顺子的伤口用清水洗净,再将捣碎的侧柏叶涂搽患处。
华伯说要是能加些大黄会更好,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每天多换两次药,估计
也无大碍。
之后我将和顺子经历的一切详细的给众人讲了一遍,洞里的黑色印记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这些印记各不相同,毫无规律,不像是某种特殊的记号,至于火油宗祠里的见闻更是难以琢磨,不知怎的,我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鬼怪头顶上的太阳印记。
华伯说已经能够确定这就是古羌托国人的居住之所了,其余的事会慢慢解开的。
大壮不以为然,道:“人怎么能住在洞里呢?这也太原始了吧?”
智静解释道:“西域的很多小国都是这样的,几百年前,甚至一些大的部族也都生活在窑洞里,直到霍去病将军来了之后,才逐渐的教会了人们建造房舍和冶铁的技术,而许多小部族由于比较封闭,便仍保留着原始模样。”
众人见再没有什么发现,继续前行,大壮搀扶起顺子,走在最后,顺子只能赤足前行,走不了太快,即便如此,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前面忽然好像没路了,走近才发现,这是一座绝对浩大的工程。
眼前是一座石阶梯,阶梯两端与峡谷的两壁相接。向上望去却不见尽头,这规模,连大汉天子的龙楼宝殿也不及万一啊!
大伙儿顺着石阶向上走,又是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抬起头,感觉峡谷的顶端也就在头顶上了,而峭壁上的所有洞穴都已经在脚下。这时,眼前才出现了一座大殿,这大殿其实是一处极大的天然山洞开凿出来的,外部有祥云的图案,雕琢不算精细却天然传神,顶檐处是由一整块赤红如鸡血的巨大红宝石打磨而成。
看来这里就是羌托王的王殿,在山谷的顶部,地势极高,离谷底六七十丈不止,头顶便是蓝天,阳光照耀在殿门上方的几个看不懂的金字上面,映得周围金灿灿的,很难相信,这真的是从一块山石中雕琢而出的王宫,黑褐的石壁浑然一体,古老而又壮美。
这王宫的恢宏丝毫不逊色于传说中的阿房宫,我转过身,俯视山谷,那一刹那,两侧崖壁上像蜂巢一样的洞穴房屋内涌出了成千上万的羌托族人,男女老少,一起朝王殿的方向跪拜,羌托王似乎就站在我的身边,威仪的注视着他的子民,阳光普照,君临天下。
不得不赞叹古羌托人的智慧,也许用了几百或是上千年将城池建于两侧的绝壁上,只留了一条出口,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有人进来,那就自然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圈,我突然又看见两侧万箭齐发,任你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这山谷去,可是,这样的古国,为何会一夜间遭灭顶之灾呢?那是怎样惨烈的一场厮杀?我好像隐隐的听见了最凄惨的哭嚎。
“杨子哥,想什么呢?”
我哆嗦了一下,思绪被顺子打断,眼前的所见又恢复如常。回过头,就见其他人正走进王殿,我突然觉得这里阴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