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辨认,顺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近前,看了一眼便拍板断定:“没错,就看那双眼睛,往外凸凸着,这,这就是那只恶鬼呀。”
“那应该不是什么恶鬼,我猜是这里的神巫或祭司之类的神职,正在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夏缇细声细语的猜测道。
这是她几天来主动说的最长一句话,一来是身子虚弱,中气不足;二来与我们也不太熟络,之前都不好开腔。
我朝她点了点头,再次示意感谢。心里却是打鼓,这个叫古丽夏缇的维族女孩不一般啊,遇事不仅沉稳,心思还缜密聪慧,一定是有些来头的。
大壮却憋不住,他一直不愿接受夏缇是活人的事实,便冷言接道:“哼,去他娘的巫呀神呀的,哪有人长成这般模样?哼,不过也对,披着人皮的也未必就不是鬼!”
夏缇知道在说她,瞟了一眼大壮,淡淡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你把招子放亮了,我是人不是鬼!”
“哼,是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让俺吴大壮发现你害我们……”
“吴大壮!”华伯厉声喝道。
大壮天生是个混不吝,只有在师父面前乖得像只猫,见华伯真动了怒,立即收了声。
说实话,我也不是完全信任夏缇,可这会儿只能打了个圆场:“大壮,夏缇姑娘,一路走来,九死一生,咱们先将猜忌恩怨放到一边,想活着走出去,咱可不能窝里斗啊。”
他二人都
没有再说话,也就算是默认了。
再说那第四幅壁画,我倒是觉得夏缇的猜想很有道理,鬼怪自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而且能受众人膜拜的除了羌托王之外,恐怕也就属神巫祭司了,在上古,神巫的地位甚至比部落首领更高,也许那“恶鬼”只不过是戴着面具的祭司罢了。
从壁画上看,羌托族的祖先很可能来自中原,也许他们受到了远古某位帝王的册封,并赐给他们很多钱粮和鬼狼,然后这些人便远行西域,到了这个地方安定了下来,也没准此地恰是鬼阿魏生长的好地方,而鬼狼与它一定有着某种必要的联系,才使得这儿的先民如此视其为神兽。
要按这么算,这只鬼狼可就不知活了几千年啦!羌托部族仍然延续着神巫祭祀的重要仪式那也就不足为怪了,如果夏缇猜测的没错,火油宗祠供奉的就应该是历代的神巫,这样一来,所有的地方就都说得通了。
可我有一种预感,这羌托国虽然古老而又落后,但它的湮灭一定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简单。
华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了片刻,一拍脑门儿,好像想起了什么,捡起了地上散落的酒樽和酒爵挨着个儿的看了半天。
最后推测说这个羌托国应该毁灭于我大汉初年,说着便将那只酒樽递给我看,那是一只三足青铜樽,下大上小呈葫芦形,上面有突出的半球形装饰,并雕刻有祥云的图案,图案的边缘为回字形纹理,把手处是一只猛虎的造型,虎头朝外。
我们对这东西完全不懂,看不出有何蹊跷。
华伯解释道:“刚才你说这个羌托国比较落后,所以我想他们根本不可能制造出这么精美的青铜酒器,这些一定来源于外面。果然,从这个酒樽的样式上和纹理上看的确是我大汉的器物,而这虎型的把手说明它出自于帝王之家。不过这酒爵的年代则要更早,而且多用于商周时代,秦朝时就已经很少用到了,到大汉也只有初期举行祭祀或重大礼仪活动时才会用得到着东西。再加上羌托圣地中那块武帝册封的石壁,可以确定羌托古国亡于我朝初年,羌托王和大臣们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或是祭祀,而在期间被人在酒中下毒所杀,所以,所以传说也未必是真的,鬼母率大军灭其国的传说怕是另有玄机了,至少羌托国的君臣可都是被毒死的。”
听了华伯的分析我倒觉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地方,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正想回到正题,问问华伯有没有鬼阿魏的线索端倪时,就听耳旁“咔!”的一声,只见旁边羌托王的王案已经被齐刷刷的切掉了一个大角,而大壮正举着一柄黑乎乎脏兮兮的短刀呆立在那里。
顺子好事儿,赶忙过去看了看,他敲了敲,王案厚约数寸,而且是实心的,极其坚固,顺子咋舌道:“咦!大壮哥,你这是好大的气力呀,居然能将如此厚的案板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