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拍了拍阿金,劝道:“大哥,别自个吓唬自个,哪儿来的亡魂呐?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敬人七分’。它狗日的!依俺看呀,这不用问,肯定是方仙教那帮余孽干的,装神弄鬼的,他们是想给张朴那恶道报仇罢了。”
夏缇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以咱们对方仙教的了解,他们组织森严,行事趋利冷漠,只做对他们有利的事儿,不太会为死去的人报仇,况且即便要报仇也应该冲咱们来才对呀。”说完又对阿金道:“‘天师之咒’,确定是疯老头死后开口说的?”
阿金很笃定的道:“确定,疯老头的声音我是不会听错的,可他说这句话时,脑袋都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华伯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的确不同寻常,阿金兄弟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是疯老头说的,他回去以后讲了发生的一切,寨子里欢天喜地的大肆庆祝了好几天,还以为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事儿了,唉!如今又是人心惶惶,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以前大不了是一年死一个,可,可这才短短几天啊……疯老头说你们在这儿,也只有我知道来后山的路。”阿金的话有些答非所问,他顿了顿,有点难为情的道:“疯老头说,说,说你们取到了木蝴蝶,呃,呃,我也知道这东西对你们很重要,可是,可是寨里的人中了蛊,呃,能不能?”
我这才听明白他来的真正目的。
大壮嘴快,怒道:“唉!原来你是打这木蝴蝶的主意!那可是咱们
用命取回来的。”
阿金尴尬的点着头,“是,是,少侠说的是。”
华伯道:“无妨,再珍贵的药也是为了治病救人的,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再有人死了,还是救人要紧,咱们赶紧动身去看看。”
阿金也知道谁说话算了,当下也不理我和大壮,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华伯磕响头,“只要我小儿子没事,要我这条命都行。”
我们只好收拾背囊,和上寨告别,跟着阿金回到前山苗寨。
三天之后进入前寨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儿,寨民变得很紧张,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十分警惕避,大壮嘟哝着说俺们本应该是英雄,可现在倒好,这些寨民眼里满是怨恨,好像要把俺们都吃了,俺们可得小心些,不然被杀了还都不知道呢。听大壮这么说许是心理缘故,我也觉得此时的寨子里的木楼比当初斑驳了许多。
疯老头和布长老都已经下葬了,阿金只能带我们直接去见族长,路上他给我们简单说了一下族长家的事,寨子里的族长是世袭的,族长家族本是寨子中的名门望族,可现如今家道中落,现在的族长早年丧妻,无儿无女,家里就只有一个叫哑叔的哑巴老仆人,这族长家势单力薄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这些年族长做事处处谨小慎微,也没出过什么大的岔子,再加上有几名长老从旁扶持,这些年才算勉强把族长的位置坐稳。不过现在,与族长最亲近的布长老一死,又接连死人,族长肯定已经坐不住了,要是不能给寨民一个交代,族长就得被问罪。
说话间便到了族长家,门楣上的木雕裂了数道烂糟糟的口子,一看便知是个古旧的普通老宅,不过很大,一进大门是个两进的大院,正对面的厅堂距离我们足足有十五六丈,周围一圈黑木楼。这是大户的祖宅,只是现如今人丁不旺,显得有点儿破败。
一个五六十左右的老头迎了出来,这人面色青黑,一脸苦命相,或许是寨中发生的惨案让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阿金对来人道:“哑叔,这几位就是疯老头说的汉族义士,我是带他们来见族长大人的。”
哑叔微微躬身行礼,摊开手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将我们让进了厅堂,落座之后,哑叔给我们上了茶,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便进了内堂。
不大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可没什么气度的男人走了出来,这人可是一族之长,却看上去有些畏缩。见到我们也显得很不热情,不冷不热的坐在了主位之上,几次欲言又止,竟半晌也没开腔,弄得气氛异常的尴尬。
我纳闷寨子里怎么出了这么一位不适合的族长啊!就觉得这人极其拧巴,想说不敢说,想做又做不得,一族之长也一脸苦命,所有的矛盾都集一块儿了。
大壮憋着气儿,劈头盖脸的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该说话的快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