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画草画鸟,哪怕画那人也行啊,自己怎么糊涂地画起了龙来了?画龙就会被那些对手抓住把柄,攻击自己有谋逆之心。”刘病已在心中异样郁闷。
“另外,自己怎么竟然会梦游了?”刘病已思前想后,从来没有梦游症的迹象啊,“难道昨夜两个小娘的吵闹也是真实的?”
一想到谁会半夜前来,就惦记起了晴儿和许萍儿。
再联想到两人擅施毒药,立马就感觉自己昨夜一定是被她们下了迷魂药,走火入魔,听人指挥……
刘病已此刻真似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本来以为昨日归还了金钗以作恩断义绝,没想到竟然以此激怒了许萍儿,惹来这么严重的报复。
刘病已心下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将金钗丢回去完事儿,弄什么附庸风雅,送什么宝盒。不过,昨日的那份招摇还不是被许家以及欧侯家逼迫的,才造成对许萍儿的大伤害。
不过,事到如今,不是该抱怨的时候。眼下应该想办法化解当前的危机了。
堂上的蔡都温一看少年有些泄气,更是来了劲头,“来人,将呈堂证供拿上来!”
“喏!”一名差役几步到得了跟前,将押解刘病已时从他身上拔下的衣服一甩,便呈现了涂满衣服的彩色颜料。
蔡都温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质问到:“哼!证据面前还敢抵赖?本官再问你,这些颜料从何而来啊?”
刘病已被问得一时语塞,家中的确没有这些色彩绚丽的颜料,而衣服上被喷溅上的颜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如果说昨夜并非做梦的话,自己貌似去了一趟义薄闲情书画院……刚想到这里,另有一名差役将一把青铜锁丢在了刘病已跟前。
刘病已登时双眼圆蹬,因为那柄青铜锁已经被削为两瓣。切口平滑光亮如镜面,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难道说昨夜去书画院也并非梦境,而是真实的?”联想到周身的疲劳,手掌处被磨出的茧子,衣服上被浸染的彩色颜料,还有昨夜的剑影重重,彩墨飞舞,刘病已心中早已了然了。
顿时,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干瘪下去。
“今晨明经张公递贴本官,说是昨夜的书院遭遇贼人入室盗窃,丢失了价值五百两的颜料数坛。这样巨额的盗窃案已属于刑事犯罪,本官怎能不加紧操办,还地方一安宁?”武将出身的蔡都温竟然拽起了文绉绉的学问。
言由心生,此时站在一旁的幕僚顿时摇头晃脑起来。今日上堂审案之前,明经公张敞寻上门来,给他递了一份擒拿贼人的公文。书中所言,字画、财物倒是没有失窃,只是丢了几坛上好的颜料,价值也不过十两纹银。
蔡都温一大早接了这公文,觉得这些士子之人小题大做,丢了一些颜料就大动干戈,实在提不起兴趣来。再说捉贼最为难办的差事,一则考究现场作案证据,二则探查线索,顺藤摸瓜,三则捉到了贼人也敲诈不出什么好处来,顶多杖责几十棍,押入监牢,还要熬夜写公案文书,一一上报,想想这些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但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来报,卧龙山上竟有人一夜之间绘就了一幅巨龙图画。
他当时就被吓得腿脚酸软。要知道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龙乃帝王象征,更是九五之尊的形象,为了维护皇室与龙的威严,皇宫除了御龙画师在皇帝、皇室要员及子孙的衣服上作龙形图案外,禁止其他人随意画龙。又因为龙的神韵并非凡夫俗子能画得出来,龙画便成为当朝默许的禁忌。
有些士子会偶尔作一些龙的图画,但都是偷偷而为之。画完了也是付之一炬,以免招来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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