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禁卫军配给的卫将甲胄,一身灰褐色的甲胄,内是牛皮,外加铁鳞,乃是卫将特有的黒鳞铠,头上则是鹰翎盔,这一身盔甲穿在身上,却也是英姿飒爽,特别是楚欢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戴上头盔,更显得英气勃发,不自然间,就有一股的狠厉的杀气弥散出来。
正如他刚穿上这身黒鳞铠之时,卫天青当时便夸赞,楚欢似乎天生就是穿盔甲的人物,船上盔甲,整个人看上去骤然间平添十分的威猛。
一般人第一次穿戴盔甲,总会有些不适应,但是楚欢却似乎对盔甲很满意,盔甲在身,他的精神不自然间就亢奋起来。
两千禁卫军连夜在寒冷的天气中赶路,却没有一个人显露怨言,好在禁卫军的装备乃是整个西山道军人中最好的,甲胄之内有着很暖和的内棉衣,外加上一路上小跑,身体发热,却也是撑到了通州城,黎明曙光之下,已经远远望见了天幕下黑压压的通州城,而城下一片区域,早已经搭建了五百连营帐篷,那片区域的积雪也已经打扫干净。
城门那边,早有人迎过来,也是一身盔甲,浓眉大眼,见到卫天青,已经带着几骑飞马上前,距离上有一段距离,已经翻身下马来,上前单膝跪下:“末将通州营千户段荀参见统制大人!”
此人自然也是认得卫天青。
大秦十六道,每道设有府城,府城有编制五千人的禁卫军归属禁卫军统制指挥,而统制则是直接受命于总督。
除此之外,各道下辖各州,俱都设有一营,编制在一千五百人左右,主要是用来守卫城门之用,偶尔也用来镇压小股动乱,一般而言,发生的小股民变,只需要州营军士出马便成,除非是在应付不来,才有可能往府城请求调动大批禁卫军前来镇压,甚至于请求兵部以及枢密院调动卫所军平乱。
为了防止地方专权,大秦地方行政是军政分开,卫所军的调动权直接受命于朝廷的兵部,地方官员无权调动卫所军,但是军方却也不能插手地方政务。
赵广庆治理一方,做出的决定,驻守在通州的卫所军最高长官卫制侯是根本没有任何插手的资格,相反,赵广庆也没有权利调动卫所军的一兵一卒。
知州所能调动的,只能是知州衙门的几百名亲兵以及通州营的将士,而通州营不属于卫所军,也不属于禁卫军,只能算是地方守卫军。
各州大营的最高指挥者是千户,归属知州管辖。
卫天青是禁卫军统制,这段荀是通州营千户,比之卫天青的等级要低,自然是要参拜的。
卫天青也没有下马,直接问道:“帐篷和饭食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段荀立刻道:“回禀统制大人,五百顶帐篷已经搭建完毕,弟兄们可以随时歇息,两千人的食物也已经准备妥善。”
卫天青点点头,也不多说,一挥手,率人往驻地而去。
到了营地,禁卫军将士紧绷的弦已经松下来,不少人只觉得腰酸背痛,只想着钻入帐篷好好歇息睡上一大觉。
卫天青也知道将士们连日的辛苦,高声道:“弟兄们,从今天开始,大家在这里好好歇息几日,等养足精神,咱们再启程前往沧州……这几日,本将定会让你们吃饱睡好。”
段荀却已经让人将食物送上来,都是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香喷喷的米粥,禁卫军将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却依然井然有序地排队领取食物。
卫天青领着手底下的一干郎将卫将在段荀的带领下,在营地转了一圈,随即看到将士们吃着喝着大米粥吃着白面馒头,却皱起眉头来。
段荀察言观色,忙问道:“大人,可是有不妥?”
卫天青正色道:“段千户,你可知道,本将手底下这些弟兄,可是连续三日三夜不曾歇息,筋疲力尽,体力匮乏,若是平日吃这些东西,本将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这次却不成!”
段荀皱起眉头,卫天青已经道:“烦劳你去寻五十口大铁锅,就在营地旁边给本将架上,另外去对赵知州禀明,本将不管他用什么法子,先寻一百头猪来,本将要在这里架着铁锅煮肉,手底下的弟兄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本将要他们吃完猪肉睡大觉,醒来之后继续吃肉,养足精神体力……!”
段荀一怔,卫天青已经大声道:“段千户,还不快去?偌大的通州城,达官贵人众多,他们天天山珍海味,如今我的弟兄就想吃点猪肉,这难道很为难?”
段荀忙道:“末将这就去禀报!”领着手下的人进城去。
楚欢在旁心中暗暗称赞,卫天青果然不愧是干将,这三日急行军,士兵们辛苦不堪,虽然军纪严明,将士们口中没有怨言,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估计不少人心里还是有些怨言,但是此番架铁锅猪肉吃,一来可以让将士们迅速恢复体力,二来也会让将士们心中小小的怨气很快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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