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颤动起来,低声说道:“陆大爷,对不起,这些糕点不和你的胃口,我这就拿下去,再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菜肴来。请你千万息怒。”
萧云帆佯装嗔怒道:“还不快去准备。”那丫鬟连声称是。萧云帆心中窃喜,趁那姑娘收拾桌上糕点时。
绕到她身后,点中她的穴道。而后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伸手拔下她头上的步摇。
用那步摇的尖头戳进锁孔中,来回转动。只听得唧唧咔咔之声响起,过不得多时,他便将手铐脚镣打开。
萧云帆找了块布,蒙好自己的眼睛。然后走到床边道:“姑娘得罪了。”那丫鬟嘴里说不出话语,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萧云帆伸出一只慢慢地去解她的裙带。
虽说骆九天吩咐过她无论这位陆大爷想要什么,她都不能拒绝。但此刻萧云帆将她的衣衫一件件剥下,她心中却害怕之极,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
萧云帆并无越矩之行,只将丫鬟用被子盖好,而后自己换上她的衣衫。找了笔墨留书一封,而后悄悄地离开。
过得天井,沿着一条甬道向外走出。只见不远处有两个守卫站在出口。萧云帆故意将头发披散开来遮住面目,而后学着女子的哭泣声朝外冲出。
两个守卫先是一怔,而后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当中一个露出猥琐的笑容对同伴说道:“这姓陆想来是霸王硬上弓。”
另一个则是咂了咂嘴巴说道:“好端端一块肥羊肉落在狗嘴里了,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二人又说了些不堪入耳的猥琐言语。
萧云帆瞒过二人,沿着小径朝大门外走。忽然想到门外守卫众多,想要故技重施,只怕难以奏效,索性绕过假山四下打量。忽然,他的目光瞧见粉墙边上靠着的一个木梯。
他顺着木梯爬过墙头,跳在一条巷子中。而后将那丫鬟的衣衫脱下,换上自己的装束。生怕有人认出自己,又在墙根抓了些泥土,将脸弄的脏兮兮的,这才踅摸着走上街去。
忽然,他瞥见一个巷子口,柳万廷与几个
弟子在攀谈。当下心道:“这姓柳的来成都做什么?莫非又要做贩卖孩童的勾当?哼,你们撞谁手上都好,就别撞我手上,上次张承运的仇老子和你一起算。转念又想,那冯家老小还在牢里受苦,我个人之事只好先放在一边。”
萧云帆行走江湖,与官府少有往来,对刑名之事又知之甚少。特意找了街边一个儒生请教。明朝律法严苛,而冯家所涉又是大案。经那儒生一说,他心下又是一沉:此案越闹越大,想必皇帝老儿也知道了。
多半会有东厂的人前来。若不能赶在东厂的人到达之前,救走这些人,恐怕……他左思右想,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在米店买了些稻米带在身上,而后兴冲冲的出城去了。
走到一家农户院外,他沿着低矮的围墙巡视了一番,发现了几处碗口粗细的鼠洞。
他将稻米撒在鼠洞前,而后吱吱吱的学起了老鼠叫。不出所料,一只黑背大老鼠从那洞中探出脑袋来。见了地上的稻米,便伸出小爪往嘴里送。
这时萧云帆用一只小口袋一下扣住那老鼠,将口袋扎紧。而后来到一个僻静之处,他嘬起嘴唇发出吱吱的声响,那老鼠也跟着叫了起来。
萧云帆自练千灵诀以来,对于兽部一节的经文已练得十分纯熟。当下他以鼠语问老鼠可有同伴,那老鼠答道自己一家之主,准备找些吃食带给妻儿。
萧云帆笑道:“原来倒是只义鼠。”于是又问那老鼠可愿帮自己忙,老鼠答道性命在你手中,不敢不从。萧云帆又问老鼠,可识得衙门地形。老鼠言道鼠类与人一般,各自有各自的地盘,并不是所有老鼠都相识。
它只是只乡下老鼠,从未进过城。而当地之中,势力最大的莫过于鼠王。假使能得到鼠王相助,想必此事易如反掌。
他从老鼠口中探知鼠王出没于武侯祠,至于如何找到鼠王自己却无能为力。那老鼠又再三哀求放自己一条生路,萧云帆心生恻隐,便打开袋子,放那老鼠走了。
武侯祠乃是川人纪念蜀相诸葛亮所建,在成都南面。祠堂外森森古柏傲然挺立,天光云影下更无比幽静。三丈高门额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大匾,上书武侯祠三个大字,左右门楣上挂着上下联:
三顾频烦天下计 两朝开济老臣心
萧云帆幼年跟随师父除了修行武艺外,对于一些文章典籍也是有所涉猎。这两句诗乃是唐人杜甫所作,这短短十四个字却将武侯一生艰辛尽数囊括。
明人坊间好小说,而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更是广为流传。萧云帆也尤爱听故事,练武过后,总是缠着师父讲三国。火烧新野、舌战群儒、草船借箭、三气周瑜等故事常常令他大为叹服,对孔明先生的敬仰之情更是无以复加。想起这些故事,师父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一念及此,不由得感伤起来。
在门外伫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拾级而上,步入正门。庭院内草木葳蕤,脚下石板通往正殿。殿前台阶下一块空地上放着一口大鼎,萧云帆将买来的一把香烧着,插入大鼎之中。而后跨过门槛走进殿内。
眼前乃是武侯塑像,羽扇纶巾,神态自若。萧云帆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诸葛先生在上,请保佑云帆完成大事。说着俯身连叩三下,才缓缓站起。殿内左侧的粉墙上画着三顾茅庐的故事,右侧画着北伐中原。萧云帆仔细观赏了一番,而后从一扇小门朝殿后走去。
一片幽深的竹林映入眼帘,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忽然,耳畔传来几声鸟鸣,萧云帆用口技作出回应。三只灰色的小雀落在他面前,一蹦一跳。
萧云帆以千灵诀中的鸟语向小雀问鼠王所在,一只小雀喳喳的叫了两声,而后拍着翅膀飞走了。原来这鼠王只有在夜里才会出现。他见天色尚早,便从怀中拿出干粮与水,大吃起来。
白日里倒有几个穷酸儒生来此凭吊,还算热闹,可到晚间游人散去,古老的祠堂不免有种阴森之感。竹林之中,湿气太重。萧云帆便在正殿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