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全身都止不住颤抖,然后一道劲风划过他耳边,他感到脸颊一阵刺痛,破碎的舱门外,传来女人懒洋洋的声音:“滚出来。”
审讯没能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其实本来还是可以有点的,毕竟祁琅还有个催眠外挂。
但是在她凝视着纳尔森的双眼,看着他的眼神由狡诈变为空白,张嘴刚要吐出最有价值的东西的时候,他瞳孔骤然一缩,五官毫无原因开始喷血,然后脑袋一歪,就死了。
死得真是一点征兆没有。
祁琅半蹲在地上,就这么眼看着剩下的几个俘虏接二连三在她眼皮子底下惨烈地凉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纳尔森身边,把他手指上的空间纽撸下来收起,然后站起来,二话没说掐着宗政的脖子狠狠抵到飞行器上。
“嘭。”
人体与坚硬钢铁的撞击声沉闷得让人头皮一炸,但是这种足以让人呲牙咧嘴的痛感在宗政身上似乎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他微微垂首,看了看祁琅面无表情的脸。
宗政问:“你很生气。”
祁琅说:“不,我开心,只是我开心的表现和别人不太一样。”
面无表情说这话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宗政弯了弯唇,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下移,移到她掐着他脖子的手上。
纤白的手腕上,蜿蜒的血色流淌,大颗大颗的血珠坠在地上,触目惊心。
为了拉足女王的仇恨值,怕伤口凝固,祁琅一连割了好几道,此时手腕上血口纵横,因为她的动作再次被撕裂,看着极为惨烈。
宗政定定看着她手腕上的割痕,本来要说的话突然咽了下去。
“先处理你的伤口吧。”
宗政叹一口气:“我可以给你解释。”
祁琅说:“不,我不需要解释。”
“卡尔曼和诸国的阴谋,联盟已经知道,并且很快会做出惩戒。”
宗政静静看着她,惯来冷静凉薄的瞳孔中,是清晰而真挚的温柔,他郑重说:“我希望你相信我,我一直在尽可能地做出最合适的决策,联盟需要兼顾所有人的利益,平衡,我们需要的,是持之以恒的平衡,和因为平衡而带来的长远的和平。”
“我说了,我不需要解释,我不需要你像哄孩子似的照顾我的情绪,我们没有这个身份,也没有这个必要。”
祁琅态度异常平静,她掐着他的脖子,却靠近他,像是贴着他的嘴唇在说话,用无比亲昵地姿态说着:
“我只是要告诉你,你所谓的和平,是联盟的和平,是诸国和联盟一次次践踏在圣利安利益和尊严下的平衡与和平,是圣利安一次次地忍让、牺牲和屈辱造就的和平。”
就像现在,以卡尔曼为首的诸国在圣利安的疆域上研究虫族变异,即使联盟勒令诸国摧毁所有基地,但是圣利安已经被造成的损失、被践踏的利益、被肆意轻视的尊严,又该如何补偿?!
所谓的各打五十大板,根本不是真正的等价。
“你是在温水煮青蛙啊。”
祁琅微笑着看着他,呼吸间柔软的气流拂过他薄薄的唇角:“一手扶持,一手压制,联盟,帝曼街,你,你们都把圣利安当作一块好用的砖头,哪里需要就搬哪里,还打着大义凛然的旗号,你是当我们傻吗?”
“一次,两次,接二连三,你真的以为,我们圣利安是软柿子捏吗。”
祁琅勾了勾唇:“宗政,宗先生,适可而止吧,不要逼得我们撕破脸,那真的会非常不好看。”
宗政想过很多次,这种对话会发生在什么时候,唯独没料到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他看着她,她平和地甚至带着笑意的眼睛,甚至有那么一刻,让他不想与她对视。
他不喜欢与她这样对峙而冷漠的姿态。
但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他可以有很多借口,他可以说很多话,他可以和她周旋、虚伪,拖延……但是看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他却这样开口:
“祁琅,圣利安是一个封藏在匣子里的魔鬼,你知道吗?”
宗政轻轻贴向她的脸颊,无奈又柔软的语气,轻得近乎呓语:“正因为知道它的可怕,知道无法毁灭它,所以才只能选择削弱它,因为但凡有一个人开启魔盒,把它放出来,指挥着它把獠牙伸向四方,那么对所有人来说,都会是一场可怕的浩劫。”
圣利安已经沉寂了百年,一代又一代欧格拉君王奢靡享乐、安分守己,才让这个魔盒继续安安稳稳地封藏着。
那些触目惊心的历史都过去,那些让人心惊胆战的曾经都被隐没,现在的圣利安,一块安安分分的挡箭牌,软包子似的同时承受着虫族与诸国的压迫,无论怎么折腾,它都一声不吭得过且过。
这多么让人放心啊。
这逐渐成了所有人理所当然的共识。
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警惕,所有人都可以嗤之以鼻,唯独他不能。
他警惕着、监视着,不动声色地束缚着、压制着、削弱着,又需要扶持着、辅佐着。
他悬之又悬地勒着一根线,试图把这个魔盒永远用铁链封存,不让它被人开启、也不让它被内力或者外力压碎从而彻底放纵。
男人漆黑幽深的眼神深深注视着她,他贴着她耳畔,喘息缓而低沉。
“我从不会对任何人说这样的话。”
他嗓音低哑,一字一句,像是竭力压抑着什么:“但是我告诉你,祁琅,我可以都告诉你,我只希望、我只渴求着,能得到你一个人的认可和理解。”
只有她,只有她。
他的心事,他的责任,他的欲望,他的权柄...
他都可以和她分享,这么多年来,他只渴望着这一个人能与他同道而行。
祁琅看着他,突然笑了。
“可我不止是祁琅。”
她微笑着:“我还是蒂安·欧格拉。”
她还是欧格拉的公主,会是未来的女帝,必将为了圣利安的利益和荣誉而战。
宗政骤然僵住,声音滞住,连呼吸都戛然而止。
他顿在那里,一眨不眨盯着她。
祁琅挂着笑,却毫不犹豫地扯开他的手就要退开距离。
但是下一刻,那双手毫不犹豫地再次捧住她的脸,高大的阴影猛地覆盖而来,温热濡湿的触感含住嘴唇,她能清晰意识到男人灼热的呼吸,柔软的舌尖擦着齿缝摩挲的触感一闪而逝。
祁琅瞳孔一缩。
“你想和我分道扬镳。”
男人低低地笑:“怎么可能啊。”
作者有话要说:老男人(美滋滋):初吻get~
祁大海:……没说的,你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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