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老太太头越来越低,正当大家都觉得不好,白之远已然冲到了门口去叫医生,老太太突然抬起头来,也不咳嗽了,眼神清明至极的说:“孩子,你是谁?郁成志呢?你是他的哪房晚辈吗?他怎么不来?”
“老太太,我叫郁宁,我是他……”郁宁本来想按照他之前和白之远说好的那样自称是叔爷的孙子,脑海中却浮现了方才老太太的哭诉,不禁改口说:“我是他远方的侄孙,叔爷身体不好,在医院疗养,实在是不好动弹,就让我来看望一下您。”
“侄孙?”白老太太松开了手,向后靠在了枕头上,眼神中带有着一些审视和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她说:“代我向你叔爷和叔奶奶问好,是我这个老家伙不争气,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了还打扰他——我都说了,我糊涂的时候,不要把我的话当真,好吃好喝给我送终就是好子孙了!你们怎么这么丢人!”
话未说完,白老太太就又咳嗽了起来。
“妈——!”一个上了年岁却还风韵犹存的女人上前,她和白老太太有六分相似,一看就是母女。她一边给白老太太顺气,一边说:“您要见,我们可不敢拦……”
“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渣男。”刚刚之前推了郁宁一把的小姑娘嘟囔了一句。
“放肆!”白老太太挥手推开女儿,一边喝道:“郁家对我们白家有大恩,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敢这么说郁家先生!”
“可是……”女孩子还想说什么,白老太太怒气冲冲的拍了拍病床,指着她说:“让她出去!我看着就来气!”
白老太太看向郁宁:“让你见笑了,家里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咳咳……以后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郁家和我们白家是世交,家里一直留着给郁家先生的房间,以后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想散心的时候就来这里住几天……”
“今天打扰你了,之远,把小郁送回去吧……去吧,记得代我向你叔爷和叔奶奶问好。”白老太太说道。
郁宁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我会和我叔爷说的,叔奶奶的话……叔爷这辈子没成过婚。”
白老太太愣怔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白之远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来带着郁宁走出去了。
普一出小楼,白之远就再也没有刚刚在老太太面前那样热情开朗,眉宇间带上了几分晦暗之色:“让你见笑了……老太太这样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的,她□□惯了,说一是一,没吓到你吧?”
“没关系。”郁宁也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说:“老一辈的事儿,我们做小辈的不好多嘴。”
“……”白之远愣了一下,明白了郁宁的意思,随即笑了笑说:“谁说不是呢。”
“过几天我们会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了,医生说不能老太太已经很不好了,到医院要方便一些。”白之远带着郁宁往外走,边走边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回去后能不能找一点你叔爷的遗物,给老太太做个念想也好。”
“没问题,我回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东西——你留个地址,回头我邮寄过来。”郁宁十分摆得清自己的位置,虽然刚刚老太太说白郁两家是世交,实则却又是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再说他郁家只剩他一个人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实在是没有上门再认一门高门贵亲的意思了。
问地址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压根就不愿意再上门。郁宁本以为白之远也会默认两家不用继续再来往的,没想到白之远却说:“还是你自己亲手交给老太太比较好。”
“也好。”郁宁点了点头,说:“不用送了,我刚好顺路去逛逛街。”
“慢走。”白之远点了点头,一路将他送到了大门口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