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却有几分妩媚,若是一个纨绔叫她这么一喊,说不定还真就下车去扶她去了。
芙蓉喝道:“若是伤着了就去看郎中,叫我家少爷作甚?姑娘还请自重!左右,带这位姑娘去寻郎中!”
那姑娘一怔,眼神牢牢地盯着郁宁,又问道:“贵人,当真不来扶奴家?”
郁宁忍不住一笑,这姑娘绝对有问题,他真下车他就是个傻的!他坐在车中扬声道:“姑娘莫怕,伤着了何处,只管与左右去瞧郎中即可……在下不通医理,亦不通人情,来扶姑娘,实属不必。”
芙蓉抬手把车门挂上了,吩咐道:“走。”
“是。”车夫应了一声,一个侍卫下马将那姑娘扶开了,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不多时,悦来酒家便到了。郁宁这头已经吩咐了人提前来订了桌,郁宁一来坐下就能吃。
郁宁挑了个二楼临窗的位子,叫人摆了饭食便用了起来。他一桌,王太医一桌,几个侍卫则分座在两侧。
悦来酒家乃是长安府中第二大酒楼,自然也有几手招牌菜,其中酒糟肉和烤鸭都是一绝,郁宁一尝忍不住在心里疯狂点头——酒糟肉也就算了,以前没吃过,烤鸭却有几分现代烤鸭的味道了,油脂不肥不腻,皮脆肉嫩,丰沛多汁,郁宁一个没控制住连吃了两只鸭腿。
本想再叫一只烤鸭,芙蓉却在旁边低咳了一声:“少爷,您之前不是说要克制食量吗?”
郁宁一听,想起了兰霄的腹肌,又想了想自己肚子上的一层软乎乎的肉,只好放弃了再叫一只烤鸭的想法,转头吃起其他菜来。
正用到一半,店里头的小二带着个抱着琵琶的姑娘走了过来,满脸讨好的问:“这位贵人,可要听曲?这是我们店里最会唱曲的姑娘,名叫黄莺,嗓子就如同黄莺一般的好听,一曲只要半两银子。”
郁宁看了一眼那姑娘,心里计算了一下,半两银子……半两银子约莫是五百文铜钱,一只烤鸭才三百文,一又三分之二只烤鸭换一首歌?
穷逼郁宁表示拒绝,芙蓉见他眉目不动便知道郁宁不想听,正欲去打发了,便听那姑娘突然道:“贵人,不论银钱,妾身愿与贵人唱上一曲,不知贵人可愿赏脸一听?”
不要钱?郁宁一笑,与芙蓉道:“芙蓉,你有没有觉得,今日我们出来遇见的姑娘着实多了些?”
芙蓉微微颔首:“正是如此,少爷。”
平日里郁宁也不是没有出过门,但哪有像今日一般左一个姑娘要他扶着,右一个姑娘要免费给他唱曲?郁宁自己心里有点数,他长得白净斯文,穿上一身锦衣勉强够得上一个姿仪秀雅,不让人有什么恶感罢了,哪里能引得这么一个两个姑娘上来勾搭?
他今日恶心的事情见多了,便也不耐烦再与人纠缠,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再施舍过去:“打发了吧。”
“是。”芙蓉应了一声,正要上前,那姑娘眼神中闪过了一道精光,紧接着便是一扬手。这等姿势,常见于发射暗器,郁宁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白饭的,那姑娘扬手的瞬间,就有人护在了郁宁身前,有人则是反手将那姑娘给抓了,连带着一旁的小二也摁倒了。
挡在郁宁身前的侍卫以戒备之势持剑而立,却没有看见暗器在哪,喝道:“你扔了什么?!”
那姑娘似是没有半点武功在身,居然直接就被侍卫们给制住了,两条臂膀被反剪在身后,她怀中的琵琶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乱音。那姑娘怯怯的道:“妾……妾什么都没有扔啊,妾只是想整整头发……贵人,您这是冤枉妾身呀!”
“头发?”芙蓉一手持着一把短匕,护持在郁宁左右,也觉得今日事情有些太多了,便道:“少爷,不论如何,我们还是速速回府吧。”
“……也好。”郁宁突然灵光一闪,状似无意的问道:“这位姑娘,你该不是为了我去过周阁老府,便要来寻我晦气吧?”
“算了……想也不是。”郁宁也不等她回答,便站起身,摆了摆手道:“等我走了,给她一两银子叫她重新买一把琵琶……我们回府。”
郁宁在经过那姑娘身侧的时候顿了顿脚步,道:“这位姑娘,你若是经常在这悦来酒家迎来往送,想也知道我这等人周围不会少了护卫,你方才那等手势以后还是少摆的好。若有下回,怕是遇不上我这样好脾气的了。”
郁宁说罢,带着芙蓉离去。等到郁宁上了车,钳制住那姑娘和小二的两个侍卫才松了手,其中一个侍卫自袖中摸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那姑娘面前,快步离开了。
那姑娘伸手拿过了桌上还有些余温的银两,攥在手中缓缓收紧了手指。
***
郁宁上了车,吩咐道:“叫王太医自去雾凇先生那里给先生请个平安脉吧,今日看似不大太平,我先回去了。”
“是。”芙蓉应了一声,没有跟上车,而是去了王太医车边交代。郁宁落了座,手指扶在车框上,紧接着就感觉自己仿佛按着了什么凸起的东西,他突然觉得他身上的气场似乎突然暴涨了一下,紧接着手底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声响给郁宁的感觉不太好,上一次听见类似于这样的声响还是他在家中踩死一只□□那么大的蟑螂的时候。啊,当然说蟑螂有□□那么大纯粹是夸张比喻,但是却是也有个六七厘米长了,没办法,南方的蟑螂就是这么有自信,就是能长得这么豪迈,跟烟雨江南一点都不搭。
郁宁虽然是下意识就缩回了手,但是此刻再缩回手也已经来不及了,郁宁看了看窗框上那只被摁成了一滩黄绿色的玩意儿,又看了看自己滴尘不染的手指,明明知道现在应该呼喊人来防备起来,但是还是没忍住默默倒了一杯茶先洗了洗手。
这脏东西没沾上他,是因为他身上携带的青玉苍龙玺。青玉玺霸道得很,连他有时候多摸两把其他法器都要闹腾,别说是这脏玩意儿想钻进他身体里了,直接被青玉玺的气场给摁成了渣渣。
郁宁没想到的是居然气场还有这等用处,他干脆也不叫人了,抱着研究精神仔细打量了起来窗框上的虫尸。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蛊虫了,虽然他和这些苗疆人无仇无怨的,但是他略微想了想,知道这也就只能是和周阁老府有关了。
啧,麻烦透了。
不过气场既然能防蛊虫,那么顾国师那头他倒是不用担心了。别人都把蛊虫扔到他车上来了,他也不敢再回府了,吩咐道:“调头,回周阁老府。”
芙蓉在外疑惑的道:“少爷?”
“不准上车。”郁宁道:“你去和王太医同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上车,也不准开车门。”
“……少爷?”芙蓉又问了一声。
郁宁少有的严词厉色的喝道:“听令行事!”
芙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应了一声:“……是。”
马车很快的就动了起来,周阁老府中离悦来酒家不算远也不算近,郁宁趁此机会在车里搜索了起来,但着实没有再找到什么。郁宁本可以催动青玉玺的气场外放,将这车里的乌七杂八的蛊虫都碾个粉碎,但是联想到话本子里蛊虫一般都和主人有心神联系,死了一只那还能说是巧合,若是全死了,未免会逼得其主再使阴招。
左右那些蛊虫也害不了他,郁宁也就当不知道这回事了,坐在车中掏了一本话本子就这样看了起来。等到了周阁老府,郁宁也没有下车,而是吩咐在外等候,等待顾国师出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顾国师才从周阁老府中出来,周阁老还一路相送。
芙蓉在外提示道:“少爷,大人出来了。”
“嗯。”郁宁自车中摸出了自己的木化剑,微微催动气场,只听见车中连续发出了几声轻微的爆裂之声。顾国师站在周阁老府门,察觉到郁宁车中暴涨的的气场神色便是一凝,紧接着便看见郁宁推了门下了来。
郁宁一手持剑,自然垂落于身侧。
“阿郁?”顾国师凝眉问道:“何事?”
郁宁微微一笑,突然抬起了剑直指顾国师,顾国师还未等问,便看见郁宁手一侧,剑尖指向了顾国师的车架。蕴含着雷电凛冽的气场自他剑尖所出,一往无前,势如披靡的涌过了去。
郁宁一出即收,众人鼻端突然闻见了一股若有如无的焦香之气。
“师傅,这车架怕是不能用了,叫人动了手脚。”郁宁动了动鼻子,有点恶心又有点忍不住的分泌着口水,喃喃道:“还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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