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 就在后头解吧。”刘师傅看向老康:“康-师傅,你解不解?”
老康一摆手:“我还是算了, 您给他弄吧。”
“成。”刘师傅接了郁宁手里的那块拳头大的毛料, 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说:“这块添头送你了有点亏。”
“大头都叫您赚了,您还心疼这块小的?”郁宁调侃道:“我觉得这一块铁定能涨, 不然您还是别解了,免得一会儿悔不当初就不好了。”
刘师傅慢慢地挑起一侧的眉毛, 还未说话, 老康就道:“刘师傅什么没见过?除非这是块是玻璃种的帝王绿, 否则刘师傅连眼睛怕都是不会眨一下的!”
老师傅露出一个含而不露的笑容,“康-师傅说得太客气了, 玻璃种, 人这辈子能见几次玻璃种?”
郁宁笑了笑,没接话——他觉得这里头八成就是玻璃种的帝王绿, 如果不是,那就是在颜色上有所偏差。
刘师傅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带着他们两个到了解石的地方,开了一盏灯,问道:“小朋友心里有没有点数要往哪里下刀?”
郁宁也不客气, 拿着笔在这块巴掌大的石头四周沿着边缘画了一条线:“就这么切。”
“兄弟,你这是胸有成竹啊?!”老康瞄了一眼郁宁划出来的道道,狐疑的看了两眼郁宁, 问道:“你真是个新人,没唬我老康吧?”
郁宁回道:“今天真的是第一次买这个。”
但是捡漏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胆子可也太大了!”老康看了看不远处伙计们正在用塑料膜一层一层包裹起来的巨型毛料,喃喃道。
刘师傅也不含糊,顺着郁宁划出来的线下了第一刀,一片只有两毫米宽的石料被他解了下来,他往石头上洒了点水,甚至连手电都没有用,就愣在了当场。
这一刀恰到好处的切在了雾化带和玉肉的交界线上,一抹浓艳的翠绿色沾染在了雾化带上,就像是谁的画笔不小心在上面留下了一笔,又被晕染开来的样子。再看手底下的那一大半,或许说这世界上真有奇迹存在一样,除了表面上还残留的一些乳白的雾化带,内里就是一片通透的翠绿。
刘师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们来!”
郁宁和老康走了上去,郁宁作为事主只不过露出了几分意料之中的笑意,一旁的老康却是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玻璃种?帝王绿?”
刘师傅往上面又喷了点水,拿着强光手电照了照,摇了摇头说:“不是帝王绿,还差那么一两分。”
老康拿着那一小块儿毛料,手有些微微颤抖:“这还不算是帝王绿?”
“就差那么一两分!”刘师傅又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了两次才把烟给点着了,深深的抽了两口这才平静下来,他看向郁宁,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怕是要高兴得疯了,可是这年轻人虽然看着高兴,却半点没有喜出望外,仿佛早就知道这块毛料里的乾坤一样。
他问道:“小朋友,你还切不切?”
“切。”郁宁毫不犹豫的道。
“你可要想好了,再一刀切下去大概就能看见它的纵深了,一刀富一刀穷,现在这块料子你拿出去叫一千万也有人愿意收,再往下切除非里头全是这样的品相,不然你可就亏了。”刘师傅警告道。
“没事儿,您切,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买到这么好的东西,也没打算要出手,切涨切垮都算我的。”郁宁说不愿意出手是假的,他本来是想如果切出来是好料子就带回去给梅先生玩儿,却又转念一想真正的帝王绿梅先生那处他也见过几回的,翡翠在那一头的价值远远不如现世高,就是拿回去梅先生也不见得稀罕。
倒不如这一头出给王老板或者是周晃他师傅,怎么算也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郁宁一向很明白。
刘师傅点了点头,又抽了一口烟后把烟给踩了,拿起石头继续切了起来。大约一个小时后,这块翡翠才被完整的解了出来。如同郁宁所料的一样,这一块翡翠被解出来之后就如同一块翠绿色的玻璃一样,还没有抛光就能看见那浓艳得仿佛有生命一样的绿色。
老康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拿着手机问郁宁;“我能不能拍两张照?就两张!我保证不外传!”
“看您说的,随便拍。”郁宁应了一声,刘师傅坐在解石机旁边心情有点复杂,拿着手电怼在了翡翠后半段:“颜色应该是吃进去了……后半部分应该就是帝王绿没错了。”
他自一旁搬了个电子秤过来把翡翠称了下,抛掉外面的石皮后,这一块翡翠还剩约莫三百克,大小看着就和一个小苹果似地,一般来说好色必定带裂,可是这料子可能太小的缘故,竟然是半点裂都没有。他拿着翡翠说:“走走,到外面去看。”
“唉,成!走!”老康连声道。
一到了自然光下,阳光透过翡翠在地上落下了一个绿色的光斑,老康打了两个响鼻,狠狠地摁了恩,拿着手机疯狂的拍照。郁宁也上手颠了颠,感受了一下这样高品质的翡翠在手中的气场到底是如何的。刘师傅神色复杂的问:“这一块拿出去,你今天的本就回来了,小朋友,你真不卖?”
他看郁宁出手就是五千万,眉头也不皱一下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一位缺钱的主儿,帝王绿可遇而不可求,他虽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还是想问一问。
“抱歉,我家里有位长辈是做这一行的,卖了我不好和长辈交代。”郁宁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也算是交了个底。听他这么说,刘师傅也不再强求,不知道从哪也摸出来个相机来开始拍照。
等到另一块一顿的石料打包妥当后,郁宁把单子和托运协议签了一下,也就没有再留的理由了,老康和刘师傅依依不舍的加了郁宁的微信,目送这郁宁走了。
***
郁宁这头出了门,感受着背包里的份量,心情还算是不错——这下子债务总算是能够解决大半不是?那一吨的毛料里面必然也有不低于这块翡翠的存在,而且吨位摆在那里,里面的翡翠怎么也不会小,这么一想他就是血赚啊。
郁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钱养对象了。
和有钱人谈对象实在是太难了。这话也不是说一定郁宁要和兰霄比有钱,反正他一个人是肯定比不过兰霄的,不过古语有云,婚姻嫁娶,门当户对那是最好,他不喜欢当兰霄送他一只几百上千万的手表的时候,他只能回一顿路边的烤串。
虽然从心意上来说几百块钱的烤串和几百万的手表都是等同的,但是郁宁就是觉得……亏待了对方,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谈对象大概就跟养孩子差不多,总想要把最好的捧给对方。
郁宁又在风情街上逛了一段,手里的果汁在刚刚赌石环节中已经喝完了,郁宁喝得有点撑,也就没想过要再买一杯,不多时,他就找到了他想找的地方。
吴用的无用斋。
郁宁抬头一看招牌就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光看这个牌子就知道对方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无用斋的装潢和旁边的店铺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他的大门是紧闭着的,门口有一把密码锁,透明的橱窗玻璃里用竹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偶尔能看见有一两个人影走了过去。
郁宁想了想,点了一下门口的密码锁上的拜访按钮,随即门内响起了轻柔的铃声,很快就有一个人出来应门:“你好,我们这里是会员制,不招待……哎?是你啊!郁先生!快请进!”
来人一抬头见到是郁宁,大喜过望,连忙让开了两步让郁宁进了门。
“你好,冒昧打扰,还望勿怪。”郁宁说道。
“郁先生就别说这客套话了,外面太热了,赶紧进来吧!”吴用引着郁宁往里面走,郁宁这才有功夫打量屋子里的情形。
郁宁对这无用斋第一个感受就是敞亮!它不像是曾经去过的那些古玩店一样力求一个古色古香,高深莫测,而是直接在楼中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天井,最上面则是用玻璃封顶,天光顺着玻璃透下来落在了天井之中,在天井的正中央养着几缸莲,一旁则是一套藤椅藤桌。
原本应该是燥热无比的阳光被屋子里的冷气一中和,落在人身上就只剩下了温和的暖意,如同冬日暖阳一般的令人只想舒服得打个哈欠,趁着阳光睡个午觉。
只这个小院,就叫郁宁十分喜欢了。
吴用引着他在藤椅上坐下,抬手给他沏了一杯凉茶,他自己也在另一条藤椅上坐了,一腿曲起搭在椅子上,坐姿闲适自然得仿佛根本没把郁宁当外人。他说:“我还以为郁先生收了我的名片就忘了,没想到下午郁先生就找上门来了。”
“今天我们旅游才回来,家里还没收拾,郁先生别见怪。”吴用道。
郁宁低头喝了一口凉茶,凉沁沁的倒是让他觉得很惬意。“是我贸然上门,吴先生能让我进门已经很不错了。”
“当不得您叫我一句‘先生’,您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吴老板’得了。”吴用比了比天井外一圈屋子:“看您说得哪里话,郁先生是贵客,我请都请不来呢。就是不知道郁先生这回来是买还是卖呢?”
“打算看一看,却几件法器,看看能不能找到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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