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和爹置办东西当然是我自己出钱呀!再说了就是在大庆,也没有用媳妇嫁妆的!我们那头如果愿意和一个人成亲,那就是愿意和他发生财务上的纠葛,我还没做好这个打算呢!”
梅先生低头饮了一口茶,突然道:“莫不是你觉得你配不上他?”
“……也不是吧?我们两现在还决定要结婚,反正也没有子嗣,也不打算收养子嗣,结不结婚也就无所谓了。”郁宁理直气壮的道:“我是谁?我可是爹你的儿子!我师傅的弟子!我自卑什么?他不自备他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就不错了!”
“在他眼里,说不定你也只是个普通的风水先生。”梅先生冷不丁的道。
“嗨,那我们谈感情又不是谈钱。”郁宁道。
梅先生和顾国师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不也是如此。在朝臣眼中梅先生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古玩器修复的先生,怎么配得上一国国师?而在梅先生的圈子里头,知道梅先生与顾国师在一处的也有人叹国师虽然是位列一品,说白了也就是个下九流的风水先生,梅先生这等大师,怎么能看得上他?只不过各行眼里入各花,两人在一处又不是谈钱,而是谈感情罢了。
见郁宁没想歪,此事也算是接过去了。梅先生又问道:“雾凇先生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他啊……”顾国师斟酌了一下用词:“倒也不是什么事儿,他一世没有弟子,如今大限将至,不想这一身本事没落了,便传了阿郁。等到日后阿郁年岁渐长,若是寻到好苗子,便替他将这一门手艺传下去罢了。”
“你同意?”梅先生问道。
“为何不同意?”顾国师笑得跟只狐狸似地:“虽有弟子之实,却无弟子之名,说到底还是我们阿郁占了便宜,这等身兼两门之事说出去,也是攒功德的事情,人人还要赞阿郁一声。”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过问了。”身兼两门这等事情虽然罕见,却也不是从未发生过。这说的便是郁宁现在这种情况,多发生在临终托孤又或者出什么意外的时候。只不过时人多有藏私,有些人宁愿自己师承从此断绝,也不愿意传与外人。
郁宁把一盏茶饮尽了,这才道:“师傅,雾凇先生托我去秦安府的事情,您看我是趁着年前就去办了还是等到年后再去?”
顾国师想了想道:“你年前就去吧,早去早回,大祭一事你也需放在心上,马虎不得……年后我还有一事要让你去办。”
郁宁也没问是什么事儿,就应承了下来。“那我就先回去一趟?您之前不是说要史书吗?还有爹的要的书,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要到了,等到东西到了我再回来?”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有一事我想跟师傅和爹说一声……这样频繁来往两界有些不大好,我想寻个时间调整一下进程,将两界的时间调整为一致,以后我在那头过了多久,这里就会消失多久,你们的意思是?”
“可。”梅先生也没有多想便道:“这你看着办,不耽误事儿就好。”
顾国师反倒是想了想:“该是这样,你现在频繁来往,虽然不乏好处,我却总觉得世间没有这般的好事,你能够通行两界已经是占了上天的便宜,眼前的世事都要争个完满,也不知道日后何种弊端在等着你。”
“嗯。”郁宁应了一声,其实他是在为梅先生和顾国师两人去现世做准备,他带兰霄一人过去的时候,就接近大半年不能用,现世可没有什么神仙局让他的如意吸取气来充能——或许有他也不知道,但是总归有备无患来得好。他试过如果把两边的时间流速调整成一样的话,可以省不少的能量。
“那我就不留饭了,我先回家了,兰霄也要下班了,他晚上还没着落呢!”郁宁起身拱手与梅、顾二人告辞,梅先生摆了摆手,郁宁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就跑回了现代。
这样陡然消失的过程虽不是第一次见,却还是让梅先生和顾国师有些愣怔,总觉得下一刻郁宁就会再出现一般。顾国师见梅先生深藏在眉宇下的一丝怅然,自塌上起身坐到了梅先生身边,与他挨在了一处。
他见梅先生眉目不动,也不看他,便伸手在他侧脸上戳了戳,道:“好了,看你这样子……阿郁不是说会把时间调整成一样的么?这两天应该是看不见他了。”
“嗯。”梅先生淡淡的应了一声。
顾国师也不顾他冷淡,便挤进了他的怀中,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打趣道:“以后在书房行事要小心些,冷不丁什么时候就来了,叫他撞见总有几分尴尬。”
梅先生伸手揽着他,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有完没完?”
“没完。”顾国师凑上去在梅先生唇上亲了一口:“阿若不耐烦我了?难道真是我年老色衰,叫阿若你瞧不上了?也罢……明日我就为阿若选几个容貌姣好的妾室,我是大妇,这点容人之量总是要有的。”
梅先生拧着眉头拽着他的领子狠狠地反亲了回去:“你再说一句试试?”
“不敢。”顾国师在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梅先生听完把他从怀里撕开了甩袖就要走,顾国师笈着鞋子追上去,自后面一把将他抱住,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阿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言不发甩了我就走?你若是不喜欢,拒了我就是!”
“闭嘴!”梅先生面无表情,耳根却有点薄红。
顾国师没脸没皮拉了人倒在了塌上,攀在他身上细细的亲他,两人一吻毕,对视着不由轻笑了出声。顾国师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道:“师傅,我回去晚了,让厨房给我整一桌席面让我……啊!对不住,我来得不巧!”
郁宁是一个说做就做的实力派,这次回去干脆就直接把时间流速调整成一样的了,他来这头的时候三点,跟雾凇先生聊了一阵,又跟着梅先生和顾国师来聊了一阵,这会子回去就五点了,他一看时间就知道来不及给兰霄准备饭菜了,又懒得再点外头的外卖,就打算自国师府拎点天然无添加的外卖回去。
结果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他师傅拉着他爹正耳鬓厮磨呢。
郁宁猛地转过身:“我啥都没看见!师傅,爹你们继续!”
“……郁宁!”顾国师咬牙切齿的自塌上起来:“滚出去!”
“唉。”郁宁飞一样的跑了。
梅先生倚在塌上,淡淡的道:“方才是谁说阿郁短时间不会回来?”
顾国师恨得牙痒痒的:“我这就去打他一顿。”
***
此时恰好是饭点,国师府的晚膳也准备妥当了,郁宁直接就把他那一份给拎走了,这次还特意回了自己房才回了现世,免得又撞见什么私事,尴尬得起飞。
他觉得再来几次,可能顾国师会直接把他叉出门外。
他唤来芙蓉关照了几句:“这几日你就不必跟着我了,我要在家中读书,无事不用来打扰,饭菜放在房门口就是。”
芙蓉躬身应了一声是,郁宁见她头上多了一朵白色的珠花,便有些诧异。要知道这位可是国师府的一等使女,平时吃穿用度不说郁宁赏的,就是凭本事吃饭都能赶超普通的管家小姐。此刻她头上的白色珠花看着虽然还算精致,却经不住细看。
珠花是用珍珠串的,大部分是只有两三毫米的米珠,一颗颗也并非是光华璀璨,看着有些暗淡,甚至还有几颗形状也不是很圆润。在簪花的中心是一颗红宝石,那颜色品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上等的货色。
郁宁之前也赏过她钗环头面,找长安府中最好的金楼,一套上好的头面三四百两就顶了天了。芙蓉往日里也不亏待自己,头上钗环虽少,但是件件都是精品,这样的珠花放在往日里她应该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郁宁有些纳闷的道:“你今日怎么戴了这朵珠花?可是近日家中有什么难处?”
芙蓉见他看着自己头上的珠花,便伸手摸了摸,将它扶正了些,微笑道:“奴婢别无亲人,从小就住在府中,哪有什么难处?”
“那你怎么戴着它?”郁宁自自己的小钱箱里翻了翻,摸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她,打趣道:“姑娘家家的,就该穿戴些漂亮的,拿去买两套头面对戴着玩吧。”
芙蓉推拒道:“少爷,奴婢有钱。”
“我赏你的,你知道什么叫赏吗?”郁宁把钱塞到了她的手中,调笑道:“赏的意思就是少爷我乐意给,但是你不能不要。”
芙蓉见郁宁双眼带笑,便也不再推辞,屈膝道:“那奴婢就谢少爷赏啦!……只是这五百两也只够奴婢打一套头面,少爷若是近来手头宽裕,不妨再赏奴婢一些?”
郁宁指了指脚边上的钱箱,笑骂道:“自个儿拿去!回头少爷看拿得多了,钱不够使了,就把你卖了换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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