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师傅的言传身教——身行一例,胜似千言。”
“阿若,你还偏帮他。爱子如杀子,你懂不懂?”顾国师瞪了郁宁一眼:“还有,你在宫中遇上了谁了?”
“一个刺客。”郁宁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在茶房等您下朝的时候闯进来一个刺客,应该是摸错了地方,被我劝退了,后来有侍卫来找人,因着我没有腰牌就留了两个人守着我,后来确定我没问题就又走了。”
“刺客?”梅先生不动声色的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郁宁,见他齐全着,便没有再问他受伤没有。
“嗯。”郁宁想了想说:“我好像见过他,我上回去秦安府的路上在长安府外的一个土地庙休整,当时还和他起了点口角,是一个江湖中人,长得……挺普通的没什么特色,性格暴躁,身手不错,但是我估摸着他脑子不大好使。”
郁宁指了指脑门子:“我当时听别人称他‘古兄’,哪个古字我不大清楚,他似是看不大惯我这等呼奴唤婢的作风,出言讽刺了我两句……估摸他家里挺穷的,或者单纯就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说我平时乐善好施,向来不横行霸道,他便消了杀心,想来应是嫉恶如仇。”
“知道了,我回去查的。”顾国师点了点头,嫌弃的说:“行了,你滚吧,你不是还兴致勃勃的答应了那狗皇帝要给什么靖国公看风水?年二十九就要大祭,明天就是二十八,你明天就给解决了。”
“是,师傅。”郁宁应了声,起身拱手告辞。
梅先生见郁宁走了,这才道:“行了,别气了。”
顾国师道:“我没生气。”
“没生气你做什么这副做派?”梅先生取了一根银签子,在香炉里拨了拨,如古旧书卷的香气又飘洒了出来:“不就是骂了阿宁两句,他自己都不觉得如何,你又何必生气?”
“那是我的弟子!我的儿子!”顾国师嗤笑了一声:“也是别人能骂得的?”
“总之骂也骂了,你又能如何?难道真因为他这两句话就毁了隆山,再起战乱吗?”梅先生道:“过完年,我记得你与诸飞星二十年约就期满了吧?届时这狗皇帝就让诸飞星去头疼吧。”
“哼……”顾国师冷哼了一声,深吸了一口空中的香气,半晌才道:“你担心我们?”
“有什么可担心的?”梅先生抬头望向他:“你是国师,难道还保不住阿宁?”
“不担心,你点这个作甚?”顾国师虚点一下香炉,起身在他唇上偷了个吻,这才在梅先生耳畔轻声说:“这香名字不就是……‘当归’?还说你不担心我们?死鸭子嘴硬说的怕就是阿若你了。”
梅先生陡然一笑,顿时眼角眉梢上都带上了一分清浅如水的笑意,他伸手掐着顾国师的下颚,低声道:“既然知道,那你还问?……往常你都是不问的。”
顾国师看着他的眼睛,也笑道:“老都老了,再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还装腔作势给谁看?等到此间事毕,我们就跟着阿郁一道走,离开长安府,去看看这世间到底是何模样。”
“听你的。”梅先生应了一声,正欲抬头在他唇上亲吻,突然门外有人轻咳了一声,就听郁宁道:“师傅,爹,我买了会宾楼的招牌菜!有酱肘子樟茶鸭八宝鲍鱼……我都快饿死了,我们用饭吧!”
梅先生这点子笑意转瞬就逝,又恢复成平时冷凝的模样,难得主动一次还被郁宁给打断了,顾国师气得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有没有一点眼色?……叫他滚!把菜留下!今天少爷在宫中受了惊吓,不宜餐饮荤腥,叫厨下熬一碗素粥给少爷送去!”
阿喜与墨兰本是站在墙角当隐形人的,闻言两人齐齐一曲膝,领了命出去了,不多时就听见了郁宁的哀嚎之声,还扒着门不肯走,硬生生叫墨兰和芙蓉给拖走了。
顾国师这才气顺了。
***
翌日,郁宁就麻溜的在预定好的时间去了靖国公府上,昨天宫中一谈妥,就有宫人去靖国公府传旨了,靖国公府的帖子在昨日晚上就已经送到了国师府,郁宁这头也像模像样的回了个帖子过去,约定好了时间。
靖国公是一个年逾七十的老人,靖字,是平定、安定的意思,靖国公这一生可谓是金戈铁马的过来的,为朝廷平定边疆,打得周围七八个蛮夷连屁都不敢放一声,故而封号为‘靖’,位列公爵第一等。
郁宁来之前就叫府中搜集了一下靖国公的资料,靖国公这一生吧说实在的也没啥缺憾,不过子嗣上有些艰难,只得了一男一女,还是在近六十岁国公夫人老蚌怀珠才得的。男的那个在十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只留下了一位嫡女。
本来靖国公还收了不少妾室指望着能再生个儿子来继承爵位,只不过一直没什么消息,六十岁之后他也认命了,散尽了妾室就与正室夫人守着女儿过日子,可谓是如珠如宝。
现在靖国公年逾七十了,想也不可能是叫他去摆个立子嗣的风水吧?但是其他方面要钱吧人家不缺,要权人家也不缺,皇帝对待靖国公那可谓是信任至极,哪怕靖国公现在不带兵打仗了,也是荣宠不衰,兵权也一直在他手上,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那可不是?没儿子的将领就是造了反,夺了皇位又给谁啊?难道叫女儿做女皇么?本朝上下虽然对女子还算是宽容,但是做女皇还真不是谁谁谁拍了板就能定下的。靖国公要是真叫女儿做女皇,那还不如叫女儿坐产招夫,谁娶他女儿谁当皇帝呢来得给世人接受程度高呢!
当今几位殿下都未曾成婚,靖国公要真有这个想法,以他的势力,大可直接把女儿嫁给一个皇子,不说十成十能叫女儿当皇后,但是□□成还是能有的。
郁宁受了昨日的教训,十分干脆了当的把皇帝往最坏的那个地方去想感觉就对了。
郁宁到靖国公府上的时候,因着他是男性,家里又没有什么能主事的男性晚辈,靖国公和国公夫人便一道出来见他了。郁宁是晚辈,率先拱手见礼:“晚辈郁宁,见过靖国公,靖国公夫人。”
靖国公示意他起来,叫了坐,按照惯例夸了一句:“听闻郁先生为周阁老府上重修祖坟,引得周阁老对郁先生可谓是满口赞叹,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郁先生当真是年少有为。”
“国公谬赞了。”郁宁人模狗样的道,国公夫人也夸了他两句,他也一一应了。等到寒暄完了,郁宁也早就不耐烦了,快人快语的道:“国公见谅,我这人向来比较直接,便直说了——国公与国公夫人想求些什么?”
靖国公听郁宁这么说,倒是瞧着郁宁顺眼了几分,他一生戎马,也不大耐烦与人寒暄:“郁先生快人快语,老夫也直说了,圣上一片美意,老夫不好拂逆,就请郁先生随便看看吧。”
哦哦,就是他不想看风水,但是狗皇帝硬是按着他叫他看的意思,宫中旨意都下来了,总不好当众违逆,叫郁宁走个过场算完。
郁宁应了一声,虽然靖国公这么说,但因着他本来就是指着做几个局好给玉如意攒一点能量,也就打算给靖国公做一个养生的局——人嘛,吃好穿好,辛苦大半辈子,活长久一点享受享受年轻时候奋斗的成果,本来就是基本需求,这样他和靖国公都好有个交代。
“既然国公这么说,那就劳烦您赏我个管家,带着我四处走一走看看也就是了。”郁宁道。
靖国公想了想,捋了捋胡子,唤道:“秦管家,你带着郁先生四处走动一番吧。”
“是,老爷。”秦管家应了一声,上前一步道:“郁先生,请随我来。”
哦哦,就是他不想看风水,但是狗皇帝硬是按着他叫他看的意思,宫中旨意都下来了,总不好当众违逆,叫郁宁走个过场算完。
郁宁应了一声,虽然靖国公这么说,但因着他本来就是指着做几个局好给玉如意攒一点能量,也就打算给靖国公做一个养生的局——人嘛,吃好穿好,辛苦大半辈子,活长久一点享受享受年轻时候奋斗的成果,本来就是基本需求,这样他和靖国公都好有个交代。
“既然国公这么说,那就劳烦您赏我个管家,带着我四处走一走看看也就是了。”郁宁道。
靖国公想了想,捋了捋胡子,唤道:“秦管家,你带着郁先生四处走动一番吧。”
“是,老爷。”秦管家应了一声,上前一步道:“郁先生,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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