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入睡,惊醒,再入睡,再惊醒。如此反复,空荡荡的房间里,大大的床上,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一下子走了很多人,万铮,纳兰冬儿,段子离,陆承祺,程如瑾,玉竹,常瑞……
还有阿陆……
这个名字,以前想起来,会如饮了清泉一般清爽甘甜,而如今,每想一次,她的呼吸就会停滞,心口仿佛被一把尖刀狠狠划过,痛得撕心裂肺,痛得抱着自己的双臂,整个身子都蜷了起来。
以后,只余她一人了。
宫里仿佛一下子变得好冷清,再加上处处被积雪所覆盖。身处皇宫,就像处在冰封的北极,仿佛连空气都冰冻了。xdw8
自那夜去过了永寿宫,有好些天,佟书瑶再没有离开过紫竹苑半步。
这些天,她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也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南宫白这些天都没有来扰她,江山易主,他想要坐上皇位,并非那么容易,要抗得住很大的压力。也许他正焦头烂额,也许他已经忘了宫里有这么一个人。
忘了也好,这正是她想要的。等他慢慢消除了对她的戒心,她才打他个措手不及。
敌不动,我不动。更何况,她确实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与南宫白相抗衡。虽然她可以掌控苍漠大军,但那是用在真正刀兵相见的时候。
没有绝对把握的事,她不会干。
事情一天一天发展到今天,她已经慢慢地学会了一些东西,也在痛苦与悲伤间成长了不少。放下冲动和浮躁,她要厚积薄发。
然而,对于登基一事,南宫白却一直没有动静。
佟书瑶稍一琢磨,就分析出了原因来。
皇位应该是他觊觎已久的,然而他夺了天下,却一直不登基,应该是没有一个可以令人信服的正当理由,如强盗般弑君夺位的行为说服不了人,也得不了民心。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即便他霸道地坐上了皇位,没有民心,也是无用的。皇位没有朝廷百官和百姓的支持,也会坐不长久。
就算他笼络了大多数人,也总有一些反对的声音,比如程觉,比如杜太傅。想要顺利地坐上皇位,没有那么容易。
沉静了这么多天,佟书瑶估摸着差不多了,他已经忽略了她的存在,她也该出去走走了。
她要出宫去,一步步地为这条复仇之路打下基础,等到时机成熟,所有的一切她都要从他身上讨要回来。
出了紫竹苑,一路往宫门口走去,都没有人来拦她。
“瑶妃娘娘出宫去了,奴才要不要上前去阻止她?”
阁楼上,南宫白远远看见雪地上,佟书瑶穿着一身雪白,正走向宫门口,眼底浮起一丝阴冷的笑。
“不用了,远远跟着就是。”
佟书瑶知道,后面跟着的那个尾巴必是南宫白的眼线,看来他并没有真正忽略她的存在。
但她不怕,跟着就跟着吧,把她的行踪都汇报上去,更好。
大街上的积雪依然很厚,道路上的雪已经被来往的行人踩得踏实了,还有一道道马车轱辘的痕迹。
走在大街上,她快,后面也快,她慢,后面也慢。走着走着,佟书瑶冷冷一笑,索性停了下来。
看见路边有一个卖糖人的,她走了过去。
“姑娘,要画什么生肖,要什么画什么,包您满意。”
卖糖人的小伙计原本是蹲在一边,缩着脖子,双手拢在袖口里的,见她走来,立刻站了起来,热情相迎。说话间,呵气成霜。
“阿陆,你属什么?”
“龙。”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见佟书瑶失神,小伙计笑着问,“姑娘属什么,我就帮姑娘画一个自己的属相可好?”
“我属凤。”佟书瑶幽幽地道。
小伙计愣了一下,“姑娘逗我了,这哪儿有属凤的呀?”
佟书瑶看着小伙计,倔强却不大声。
“我说属凤就属凤。”
小伙计也不再与她争辩,笑了笑。
“好,我这就给姑娘画一个,姑娘稍等,一会儿就好。”
盯着手里已经画好的凤,佟书瑶再次失了神。
“可以再给我画一只龙吗?”她轻声说,不像是在问话,倒像是在自语。
不过小伙计耳朵尖,倒是听见了,忙笑呵呵地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一只手拿着龙,一只手拿着凤,她仿佛忘了出宫来的目的,一直站着,久久都没有动,连那个跟踪的尾巴都忍不住好奇地探了探头。
“姑娘,您想画个什么属相?”小伙计又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我想画只杜鹃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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