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子今天心烦,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让我更烦的。”他嗤笑一声,舌尖像是抵着牙,说话仿佛都带着阴森的嘶哑,“长了个几把就要顶在脑子上,看什么都要意淫?”
他的火气来得突然。
所有马仔都是一脸懵逼,立正罚站,偏偏又不敢说什么。
等顾西决从单杠上跳下来,浑身散发着嫌弃地走远了,他们都还没缓过神来。
过了很久,人群里一个站在最后面的马仔伸手,敲鼓似的把那几个被骂得狗血淋漓的人的脑袋敲了一圈,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们真的是驴脑子,决哥都尼玛在为姜鹤转班的事茶饭不思了,你们还他妈在这神仙姐姐!神仙个几把,问龙借来的胆子?!”
听声音,他就是那个在上课铃声里浑水摸鱼,一语揭穿“我的一个朋友系列”的人。
被揍了脑壳的几个先是茫然,接着一拍大腿,反应过来了。
然后瞬间个个瑟瑟发抖。
啊,怎么他妈就这样了!
以前他们讨论姜鹤讨论得那么开心也没见老大说什么,这会儿连当个神仙姐姐都不行了!
这尼玛是突然受到了上帝的指点,开窍了?!
老大这情窦初开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谁遭得住啊!!!
……哦,等等。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情窦初开。
……算了算了。
这天放学,一群人在某个角落里拦住了谢辛晨。
作为距离顾西决最近的第一亲信,他们问谢辛晨品出一点什么不对来没有。
谢辛晨品出来了,而且他还是被炮灰的头一个,站在街角被一群充满求知欲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哭笑不得,骂了声“操”:“今早,搬、搬桌子的时候,决、决哥友善建议我,放、放弃追姜鹤。”
大家看向他的目光从疑问转为同情。
“结、结果就是,今天你们、上,上英语课翘课,他,他也没带上我。”谢辛晨说,“你们、品品?”
大家看向他的目光从同情转为惊悚。
这时候,人群中那个最清醒的开口道:“我觉得这时候,决哥不一定是嫌弃你们,可能是他自己也有点惊慌失措。”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不知不觉,一个情窦初开且惊慌失措的纯情大佬人设就这么被他们强行艹好了。
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想告诉那些还在琢磨顾西决和韦星涛之间是不是有问题的人,停止你们的意淫,我们老大,性取向正常……
眼光也挺好。
下午放学。
姜鹤被留下来做值日。
教室里的人拖拖拉拉的也走干净了,顾西决还趴在桌子上,脑袋埋在手臂里,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着。
姜鹤收拾好书包,一回头,跟教室最后剩的第三者谢辛晨打了个正面对视,后者看看她,又看看顾西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姜鹤问,“看什么啊?”
看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对了,我就是那个断肠人。
谢辛晨默默地想。
动了动唇,正想说话,这时候顾西决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坐直起来,转过头,眼里还是有点儿茫然的睡意:“还没走?”
断肠人:“……”
断肠人:“嗯?啊,这就走。”
断肠人原本还想说点什么,这会儿在情窦初开、纯情大佬睡意朦胧的注视里愣是读到了杀气,干脆秒怂,拽起书包往背后一甩,溜了。
教室里一下就只剩姜鹤和顾西决,姜鹤倒是没觉得尴尬还是怎么的……看了眼满脸木然的少年,想了想指着窗外:“太阳要落山了。”
你还不走?
顾西决打了个呵欠,声音低沉:“送你回去。”
“……”姜鹤走向角落里放着的空水桶,拎起来,一边说,“不用了,你又不知道我住哪……我也不能让你知道我住哪,万一你跟我家里人告状呢”
“你家里人暂时不敢来,”顾西决说,“他们怕又把你吓丢。”
姜鹤不怎么相信地翻了个白眼,“你快回去吧,”她说,“天都要黑了。”
顾西决没搭腔,心想你也知道太阳快落山了,李子巷是什么地方,说不定拐角就藏着个人贩子,是你自己能去的吗?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她慢吞吞挪到角落,弯腰把教室里洗拖把的铁桶往外拿,夕阳余晖从外面照进来,橙色的余烬中粉尘在漂浮……她打了两个喷嚏。
顾西决站起来,在她放下铁桶又弯腰伸手去勾拖把时,靠近她身后。
一只手撑着门,弯腰,长臂一伸越过她的手,先一步从她指尖跟前把那只海绵拖把捞了过来。
姜鹤只是感觉背后忽然被熟悉的气息笼罩,带着温度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透过薄薄的校服衬衫,传递给她。
她愣了愣,只感觉少年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后颈,带着湿热的温度,她心漏跳了一拍,茫然地想:靠的太近了。
她偏过头。
感觉到他的唇瓣从她的耳尖轻扫而过。
于是整个人都呆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的视线固定在他撑着门拦住她后退的那只手:“……怎、怎么了?”
他“嗯”了声,鼻音很重,用还没睡醒的那种沙哑嗓音说:
“不是让我追你?”
“……”
“先从替你做值日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姜鹤:早知道继续请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