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要和我闹……你快点吃你的,然后还要洗澡,明天不起床了?”
她被他训得不敢反驳,从粥碗上方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眼睛晶晶亮的。
顾西决剔蟹肉动作一顿,在心里骂了声脏话。
“姜鹤。”
他满脸严肃地叫她的名字。
“啊?”
她一脸茫然。
“要么低下头好好吃饭,要么我过去然后不管你一会儿去跳楼还是上吊我都要亲你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说,“你选一个,我数三声,三——”
“二”都还没出,她已经捧着粥碗从茶几边弹起来,赤着脚一路“噔噔噔”地跑到餐桌那边,远远地回过头,充满警惕地望着他。
见他也望过来,那像饿了几十年的狼似的眼神看得她一个哆嗦,她重重把碗往餐桌上一放:“我吃饭!”
顾西决:“……”
“你把那只螃蟹扒完再过来,”她飞快地说,又猛地停顿了下,迟疑补充,“顺便冷静冷静。”
顾西决真他妈是要被她气笑了,螃蟹一扔不弄了,站起来转身往室内走。
身后传来她的喊声:“你去哪?”
“照你说的,”他打开浴室的门,抬手将卫衣脱下来塞进洗衣机里,面瘫着脸冷道,“去冷静。”
姜鹤哑口无言。
当天晚上,顾西决没走。
两人分房睡的,姜鹤向来不信“就抱抱什么都不做”的鬼话,恰好顾西决也不信自己可以就抱抱什么都不做……
于是,果断分房睡,谁也别折腾。
两人中间就隔了一道墙,还发的微信说晚安。
—西行:明天真的要下雪了。
—西行:你的过膝袜扔了,穿裤袜。
—一行白鹤上西行:今天的过膝袜也很厚的,而且我提得很高,快到腿根,跟裤袜根本没有区别。
—一行白鹤上西行: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穿的不是裤袜?
—西行:哦,晚安。
—一行白鹤上西行:……我锁门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顾西决洗漱完拧开姜鹤的房间门叫她起床,房门没锁,这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进屋,摸索着打开姜鹤的衣柜抽屉,从乱七八糟的抽屉里抽出来一条类似黑色裤袜的玩意儿,还认真翻过来检查里面是不是加绒……
躺在床上的人被吵醒,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揉着眼睛。
“干什么,你要穿我的裤袜吗?”
她只是想到之前不小心在网上看到的,一群男人绝赞加绒裤袜是比秋裤更伟大的发明,众铁血大汉纷纷在西装裤、牛仔裤、运动裤之下悄咪咪套上了媳妇儿的裤袜。
“穿女朋友的裤袜很可爱,”她审美怪怪地说,“你想穿就穿,我不在意。”
后者把找到的合适的裤袜扔到她的脑袋上,冰冷地说:“起床洗脸,顺便倒倒你脑子里的水。”
到了学校,又在学校门口看见乔恩兮,姜鹤皱了皱眉觉得她阴魂不散。
然后又发现谢辛晨像狗尾巴似的跟在乔恩兮身后,满脸殷勤的样子,顿时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谢辛晨很喜欢拨撩小姑娘,但是他以前并不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嬉皮笑脸地拦着别人,死皮赖脸的样子。
谢小公子也是有尊严的。
但是今日他看上去很没尊严。
背着书包从他们身边飘过的时候,正好乔恩兮捂着耳朵说“谢辛晨你不要跟着我呀,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姜鹤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可还是偏了偏头,淡淡道:“谢辛晨,红颜祸水啊。”
正在追逐中的两人听见了,双双回过头,乔恩兮看清楚姜鹤那张冷漠至极的脸,咬了咬下唇,像是受了什么侮辱,一低头快速走开。
谢辛晨先是一愣,看了下姜鹤,又看了眼不紧不慢,一脸懒散跟在她身后充满保护意味的顾西决,想到他们已经在一起,心中并不是太好受……
“我,我和乔恩兮一、一个考场,期末!只是,想让她、她考试,给、给我看看数学和、理综。”谢辛晨说,“我愿意,把、把所有的压岁钱都给她。”
“你还没放弃你那辆重机?”
作为年级第三,姜鹤对作弊这种事的可接受程度并不算太高,甚至有点讨厌。
具体程度就是,如果蒋净敢在试卷发下来的最后一秒还敢碰一下自己的教科书,她就会举手告状。
……但是谢辛晨这种抄不抄都是三百多名的,跟她关系实在是不太大,相信三百多名的同学也不太在意自己到底是三百二十一还是三百二十二。
所以姜鹤懒得说他。
她只是翻了翻白眼,回头看着身后的人继续道:“用劳动果实换来的礼物才香甜,是吧,顾西决?”
走在她身后的少年无动于衷,面瘫着脸说:“指哪件?”
姜鹤冲他微笑:“你考来a班后会发生的那个。”
顾西决“哦”了声,转向谢辛晨:“她放屁的。我喜欢不劳而获,从天而降的馅饼什么的,做梦都笑醒。”
姜鹤闻言脚下一顿,转身去打他。
谢辛晨一头雾水,吃了一嘴狗粮,而且还是他暗恋对象亲手派发……再加上劝说乔恩兮替他作弊不成,难上加难,顿时很是伤情。
到了教室,姜鹤转身进了a班。
谢辛晨条件反射地多看了她一眼,其实也就是想看看她坐在哪。
等到姜鹤在蒋净面前落座,他心中唏嘘了下,转过头来,这才发现顾西决并没有看姜鹤,反而是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心想这眼神不太对。
……其实也没什么。
只不过是在顾西决眼里,趴在山头的狼脑袋又多了一头——哦不对,这条狼是早早就趴在那里摇尾巴,只不过敌人使用阳光普照大法潜伏在最显眼的位置,反而掩饰太好,差点叫他忽略。
想到这,顾西决动了动脖子,筋骨发出“咔咔”的疏松响声,谢辛晨毛骨悚然,默默往走廊墙边靠了靠。
而顾西决目视前方,只是稍作放松筋骨后突然出声,淡道:“昨晚没睡好。”
“落、落枕了?”谢辛晨天真地问。
”嗯,”顾西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姜鹤家枕头太软,床也太软,我睡不太惯。”
谢辛晨:“……”
他补充:“被子也太香了,啧,小女生就是喜欢到处弄得香喷喷。”
言罢,也懒得再看谢辛晨的表情。
少年扔下他独自跨进教室里,剩他一人在走廊浮想联翩,失魂落魄。
作者有话要说:顾总:你就是下一个王境泽!
决哥:早就是了。
我觉得我们冰冷的交易关系可以继续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