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道:“你不许装样子。”
楚肖肖:这人怎么还能公然碰瓷?
楚肖逸低声道:“没有,你踩到我腰了,我腰上有旧伤……”
楚肖逸一动不动地僵在沙发上,他忽然不太确定自己的手在摸哪,偷偷将手掌往腰上挪一挪,力求达到演技的逼真。
楚肖肖将信将疑,反驳道:“骗人,你刚刚都没事,而且有伤怎么不治?”
楚肖逸信口开河:“我没钱治病啊,旧伤很难治的……”
楚肖肖:“你不是大明星嘛,怎么会没有钱?”
楚肖逸立马让何鑫背黑锅,信誓旦旦道:“我只是看上去有钱,其实钱都被经纪人和公司拿走,自己手里的很少……”
楚肖肖沉默下来,她听到这话被逐渐说服,毕竟楚肖逸看上去脑子不好,他确实只能做些简单体力活,惨遭公司抽成很正常。杨茵姐姐说,高中学历在社会上不太好混,所以她一定要努力考大学。楚肖逸还没杨茵姐姐聪明,估计确实挣不到什么钱。
楚肖逸在沙发上疼得哼哼唧唧,展现出惊人的演员修养,他还调动起情绪,可怜兮兮道:“我刚出去的时候只能住地下室,还要自己报销工作的车费,每天只能吃两块钱的水煮青菜……”
“我前不久还发了回高烧,嗓子都烧哑了,还得凌晨带病工作……”
楚肖逸践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半真半假地说起来,只差演员与角色合二为一。他原本只想逗逗小东西,可说着自己也难过起来,谁让他腰疼是假,言语却为真。
楚肖逸五年来回避家里消息,更不愿向父母提起任何艰辛。他总觉得自己只要张嘴,那就是输得彻底、一败涂地,自然将苦水藏在心里。他宁愿家里人永远只看到光鲜的一面,也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
楚肖逸在沙发上真情实感地表演许久,不由让年幼的楚肖肖信服起来。因为她观察到对方波动的情绪状态,感觉他好像真的伤心又委屈。
楚肖逸强忍着不要抬头,又好奇楚肖肖的反应,偷偷地睁开眼缝瞎瞄,却发现小东西早就不见踪影。客厅里根本没有楚肖肖的人影,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完全没有搭理自己。
楚肖逸当即演不下去,他直起身来:“这小崽子……”
楚肖逸正想去找消失的小东西,却发现楚肖肖从她屋里钻出头来。她警惕地四处望了望,确定长辈们没有发现异常,才匆匆地溜回客厅里。
楚肖肖的双手背在身后,她犹豫了几秒,递给楚肖逸一个红包,平静道:“拿去治病吧。”
楚肖逸茫然地接过红包,他捏开口袋往里一瞧,似乎是一千块钱。他清楚母亲肖碧的管理方法,他原来历年的压岁钱都要上交,每年手里只能留下一千元。肖碧也没有私吞孩子压岁钱,而是将其好好地存起来。
楚肖逸十八岁离家那年,他从母亲手中取得过去的压岁钱,看来家里仍然延续着传统,每年只给小孩留一千块。
饶是楚肖逸脸皮再厚,他此时望着小女孩透亮的眼神,都不禁感到羞愧起来,婉拒道:“不用了,治病要不了那么多钱……”
他本来就是想折腾逗弄小姑娘一番,谁让她总是冷言冷语、颇有小脾气,现在却无地自容。
楚肖逸想将红包塞回给小东西,却被她灵活地闪躲开。楚肖肖淡定道:“拿着吧,你脑袋那么笨,没出息也正常。如果知道你过得不好,爸爸妈妈也会感到难过。”
楚肖逸露出怔愣的神情,一时哑口无言。
楚肖肖确实不喜欢楚肖逸,但她也不愿对方在外过得凄惨。楚肖逸已经二十三岁,如果父母知道他连看病的钱都没有,肯定会痛心不已。楚肖肖不想让爸爸妈妈伤心,自然要为他们排忧解难。
楚肖肖给完钱就不再理楚肖逸,她干脆躲到小院里透气,好像生怕对方再追上来。
楚肖肖:这届大人真的不好带,春节假期赶紧结束吧。
楚肖逸望着烫手的红包,心情颇为复杂微妙。他不禁倒在沙发上叹气,露出怅然的表情。他妹妹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小糯米团,尽管她心里万般讨厌、嫌弃自己,却仍然用水晶般的心待人。
楚肖逸想了想,干脆给经纪人何鑫发了条消息。
yi:其实有妹妹也还行。
何鑫:这么快就真香啦?
yi:[图片]
yi:我刚刚对着她哭穷卖惨,她给我发了一千块的红包。
楚肖逸拍一张红包的照片,还专门发给何鑫炫耀。
何鑫:?
何鑫:你妹妹才两三岁吧?你好意思要人家钱吗?
yi:请你有一点严谨的态度,她现在已经三岁半了。
何鑫对自家艺人臭不要脸的态度颇为无语,他现在莫名觉得放假带哥哥的楚肖肖好惨,自己应该给楚肖逸安排工作才对,不该让对方春节回家。他只想拜托楚肖逸做个人吧,对方平时换着法儿作自己就算了,回家还要作三岁半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