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三字一说出口, 仿佛打开了某种禁制。
像往燃烧的火堆上泼汽油, 又像猛然打开蓄水池的闸门, 矜持、羞耻的线被冲破, 他们毫无顾忌地校园里放肆热恋。
曾经用来搪塞宫鹤的借口,现在也变成了现实。
他们追求着隐秘的刺激,在人群中交换视线,在排队时悄悄牵手, 在厕所的隔间、在八楼的阁楼、在食堂二楼的小包间,交换炙热的呼吸,交换滚烫的体温。
他们像是一同患上了肌肤饥渴症,必须时不时地触碰对方。
尤涟也越来越沉溺于宫鹤的信息素,他的气味令他上瘾, 轻嗅不够, 浅尝也不够,于是渐渐的,在宫鹤的教导下他渐渐学会了如何汲取更多的信息素。
甚至克服了羞赧,不再拒绝信息素在身体里滞留。
尤涟想,这大概就是爱情。
叫人昏头, 叫人晕眩,叫人愿意倾尽所有,又愿意抛开一切。
他仰头看着篮球场上轻松一跃, 便把篮球扣入框中的宫鹤,心里盘旋多日的念头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他要选宫鹤。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义无反顾。
十八岁的少年, 狂妄得无所顾忌。
天是他的,地是他的,整个世界都在脚下,唯有爱情占据最高。
“宫鹤打球好帅啊啊啊啊!我疯狂鸡叫!!”
“以前他从来不出来打球的!天上下红雨了吗?!”
“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我可以这句话我已经快说烂了!”
“啊,甚至想坐在他身上动。”
“铁做的笼子也关不住你这只水做的鸡!”
尤涟噗嗤笑了出来。
周围尖叫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几个女生偷瞄着尤涟,双手捂住羞红的脸。
今天这场篮球赛是一班内部组织的,因为全场alpha,对抗性和可看度都非常高,因此其他上体育课的班级干脆老师同学一块过来围观。
毕竟高中的校园,难得有一些热闹的事情。
宫鹤本来是不参加的,但因为尤涟想看他打,所以就上了。
尤涟从来没有见过宫鹤打篮球的模样,而且由于是室内球场,比赛的又都是体质强悍的alpha,所以他们全都换了篮球服。
无袖的宽大t恤和宽松的运动短裤遮不住健美有力的四肢,半蹲、起跳时小腿肌肉鼓起,充满着爆发力,布料也渐渐被汗水沾湿,由正红色变成深红色,隐约地勾勒出腰腹和脊背线条。
不光如此,还有……
“我天我天!那背上是抓痕吗?好多条啊!”
“背上是有点红,应该是刚刚对抗的时候撞到的吧……哎我草!姐妹你是列文虎克吗?真的有诶!”
“我又想鸡叫了qaq”
“能把背挠破那人应该是长指甲吧,淦!到底是哪个小妖精?!”
那个小妖精就坐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一边偷听说话,一边低头看自己的指甲。
指甲其实并不长,前两天刚修过。
至于为什么会在宫鹤背上留下那么多痕迹,主要原因还是在宫鹤,而且尤涟发现自己在宫鹤身上留下的印记越深,他反而越兴奋。
球场上,宫鹤跨半场投进一记三分,全场掌声雷动!
他随意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下汗,在尖叫声中扫向场边某个方向,接着眸色一沉,脸上也笑意全失。
坐在尤涟旁边的傅欢有幸目睹全程:“……”
她侧头看了眼尤涟,忽然庆幸他是个omega,否则肯定难逃宫鹤毒打。也是没想到,他们俩已经到了互相看一眼都能瞬间黑脸的地步。
尤涟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起头却对上了傅欢的眼睛:“嗯?有事吗?”
傅欢摇摇头:“没有。”
“好吧。”尤涟抬起头,重新把目光放回球场。
晚上,他和宫鹤又是一起回家。
从前天开始,宫鹤给司机换了辆车,后座更加宽敞的同时,驾驶座和后排之间多了一层密封的挡板。
和往常一样,他们一上车就开始接吻。
像疲惫一天后互相给予慰藉,不带□□,是舒适又绵长的吻。
“我要打一个电话。”两人分开,尤涟开口道。
宫鹤问:“给谁?”
“尤灿。”
尤涟拿出手机冲他晃晃,“猜猜我要跟他说什么。”
宫鹤眸光微动,镇定道:“遗嘱的事?”
尤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直接当着宫鹤的面拨通了尤灿的电话。电话一通,他便率先出声道:“哥,我做好决定了。”
在看不见的阴影里,宫鹤的手用力攥紧。
他的呼吸放得极轻,面无异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尤涟开口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被狠狠地吊起。
尤涟侧过脸,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柔和的月光,也映着宫鹤脸。他说,“我还是想跟宫鹤住一起。”
下一秒,心重归原处。
宫鹤不着痕迹地舒了下气,他勾起唇,故作疑惑:“什么跟我住?”
尤涟冲他笑着对电话里道:“是啊,他在我旁边。”
忽然,尤涟顿了下,诧异道,“什么?”
宫鹤眼皮一跳。
“哦……我知道了,我想想,好,好,我知道了,嗯,拜拜。”尤涟挂断电话后仍拧着眉。
宫鹤问:“怎么了?”
尤涟说:“我哥跟我说明天尤家家宴,时间是晚上七点,我也得过去。”
说完又低着头翻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果然有詹雅婕和尤弋的电话,还有尤弋发来的家宴消息,只是因为他刻意忽略,所以没注意到。
宫鹤又道:“能不去吗?”
尤涟摇摇头:“好像不太能。”
而且他听尤灿话里的意思,这场家宴根本就是詹雅婕特意为他准备的,一点不像家宴,反倒像鸿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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