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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它蓦地抬首,周身乌紫妖气喷薄而出,凝聚为千百条细长毒舌如箭一般笔直射来。
我心中寒凉,这般阵势定是躲不过,为鬼死倒是不怎惧怕,就算灰飞烟灭也只是瞬间的事儿,可我还有苍离,我还未带他出去,这蛇妖找上我们约摸就是看上苍离这小神仙的神体,我就算当真烟消云散也不能令她动我孩子半分,心念如此,魂力哗哗体内流动,只希望能在吃她一击破绽间能击破这黑泰良桐幻境。
一只脑袋拳头大小的毒蛇率先飞来直咬我脑门,耳边嗡嗡的,我因运力一阵恍惚,这个恍惚的当儿信子几乎舔上我鼻尖,又硬生生被强行刹住。
我怔怔抬眼,黑色发丝在我眼前漂浮,还有玄色暗金龙纹衣袖。
这般的场景……似乎很是熟悉。
龙纹?
黑衣男人湛湛立于我侧,毒蛇于他指缝间粉碎成黑烟流泻,这个晃神的瞬间一挥袖,水蓝清润屏障拔地而起,张开炫目结界。蛇群一股脑哄哄啦啦砸上软软流了一地。
我还没缓过神来,这黑泰良桐幻境怎的凭空出现一个男人?
这男人身影虽是宽阔高大,却静雅如沐风,当屏障如烟消弭,女妖蛇尾嘶叫一声惊天动地震响,横扫蛇身巨如黑影,捎带万里妖云,雷霆万昀势如破竹。
男子又是一挥袖,天顶一震,漫天剑雨银光薄凉,犹如雨打倾泻菩提,佛铃泠泠,水雾渺渺。
饶是阴间没什么世面未见过的花儿爷也呆了一呆,男人这招式未免太美丽了些。巨蛇翻滚天地震动,千万银白光剑齐齐斩下,如往生菩提开满云端洋洋洒洒。
待剑雨落尽巴蛇那边已没什么动静,我又出神半晌才算喘过一口气来,本以为尚需一场恶斗,这……可算是得救了?
目光又落向面前男人,黑衣黑发,脖颈间透出一片苍白肌肤,衬得肩线越发凌厉。
正琢磨着该怎么称呼,他转过了脸。
我看着他,自又是呆了一呆,越活越回去,最近发呆出神的次数委实多了一些,酆都寮里那些无常门听了又得笑话我如少女般发痴,自从我没了修为他们越发猖狂。
可这极是清俊淡泊的眉目,好看得有些过分了,我花儿爷八百年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人。
他一双如墨黑眸望过来,不深不浅。与此同时身后山崖下荒原巨大蛇体寸寸虚化焦枯,散成一摊齑粉如烟袅袅虚虚飘于幻境天地,如梦如砂。
这般出尘定是神仙,只不过不知是何等神仙。
我赶紧俯首作揖拜谢,“多谢仙君相救。”
他钉在原地沉默,我见他不做声迅速抬眼瞅了瞅,似乎看见他黑曜石一般沉敛的眸子深处有什么正徐徐裂开,不知为何,心中一丝疼。
静了片刻,他自言自语笑了:“这便是我的报应了。”
我莫名,男子离我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正抬手伸向我的脸,见我抬眼,又在半空中顿住,停了一停,缓缓放下,拢袖。
啪。
一滴水落上脸颊。
天空中洗练妖气的无根水泛泛而落,滴落脸颊浸凉,将幻境山峦渲染的朦胧模糊。
是他拈决下雨么,我直起身子,他忽然间对我笑了笑,轻柔如清晨荷塘露珠,声音仍是低低,“离儿在哪?”
见他这般如清风温雅,倒是褪去了方才凌厉,我点点头道:“仙君原来是寻皇天孙殿下。”
大抵是天上派来的小神护驾,和往常院子里那些仙师仙伯未有两样。我不由的欣慰,再不济也是母凭子贵第一次见,我终于可以将腰板从善如流地挺直些,“离儿他很好,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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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幻境如枯叶从边缘焚烧皱缩,一只只黑鸟飞跃消散点点星沙,慢慢显出地宫原本漆黑阴森的逼仄模样来。因仙气屏障二人都未淋湿,回到原本寂静陵墓内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我看男人,心想他似乎有自言自语习惯,不过古往今来神仙活得太久,有些毛病也不损他清云气质,“我是离儿的娘亲,牡丹。仙君怎么称呼?”
他在寂静回声中似乎怔忪了,直直注视我,我心想这男人生的这般清俊好看,怎么反应倒是比一般人都慢上几拍。
末了他又笑了,眼中尚有什么静静流淌,浅浅,“苍音。”
“苍蝇?”我噗地笑出来,化险为夷,心情舒畅,“我还蚊子呢,原来是臭虫子一大只。”
他见我笑,唇角挽起了些,黑暗中眸子没有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