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福哥儿那个病秧子一天到晚半死不活的白白糟蹋补品,那可是胡家最后的香火了。要是明摆着断在了不安分的二丫手里,就是胡大乾也不会饶了自己。
说白了,这门亲事就是成了,也是周婆子能多捞好处。搁在自己身上,可是无伤大雅的。毕竟,无论是谁做了自己的继子媳妇,自己都不允许她真能怀孕生子,少不得都要被自己费一番功夫狠狠踩在脚底下。唯一的差别,无非就是多费一些心思或少费一些心思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钱氏打定了主意,现在先顺着周婆子的意思来。
周婆子要是不能逼了二丫就范,只能怪她自己没本事。要是真把那二丫给送来了,自己再以家里的死老太婆为借口随便打发几句,就是不让那个二丫进府做丫头,那周婆子是不信也没辙。
再说周婆子,她之所以认为自己还能拿捏林氏,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
成与不成的,就看林氏到底是心疼闺女,还是更心疼儿子孙子了?
说真的,经了上次的事儿周婆子现在心里面可是怵怕林大可了,儿子可都长大成家了,再咋地都是林家的根苗,她已经不能再以带着儿子们投河或改嫁去要挟林大可了。
周婆子自以为这回才算是真真捏到了林氏的脉门,得意地笑起来。这回自己不出面,咋地老头子也没有占理的说头。就算是林氏和大郎最终还是舍不得二丫,这回经了王婆子的这又一番搅合,这一堆烂帐尽够压得李家几年都翻不了身的了!
正送了药碗过来的林金柱媳妇,猛地看到周婆子一脸的阴笑,惊的差点撒了碗里又加了料的药,不会是让老虔婆发现了吧?
这回,她本来是想加巴豆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真恨不得让老虔婆拉个半死。可又一想,死老虔婆要是拉了肚子,还不得再多赖这儿几天啊。算了,省的死老婆子又生出什么坏水要休了自己,还是把这个祸害赶紧的送走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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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白费了自己那么多口水,白赔了那么多笑脸,原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要知道,和林氏结了亲之后,自己也算是没少来看闺女,可是一根鸡毛的光都没占着。
王翠花从来都只认为林氏是个犟驴脾气,就像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不通人情世故。当周婆子说林氏奸诈狡猾的时候,自己还不相信。如今,可不是掉到了林氏挖的坑里面了?
王翠花勃然大怒,“林婆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家四娘随便找个人改嫁,可都比跟着你们见天啃黑窝窝活受罪强。真惹恼了我,我可就立马地带了闺女和亲外孙子回家,咱们两家从此一刀两断,省的她们娘俩缺吃少穿的,净跟着你们老李家吃糠咽菜地过苦日子!” 周婆子可是说了,有了这个杀手锏,林氏怎么着也要屈服的。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一个丫头片子怎么着也抵不上传宗接代的大宝孙重要。再者,没了老婆孩子,就大郎的家底也娶不上另一个媳妇了,大郎可算是绝了后了。到时候,不把二丫送给胡家,大郎也是不依的。终究,林氏这胳膊怎么拧的过大腿?
被王翠花的嚷嚷声吸引到堂屋门边的韵秋在心里叹气:自己以为重活一次什么事都能猜个□不离十,实在是既自大又可笑。看吧,这次自己就算错了胡家老太太。根本就用不着胡家老太太直接对自家出手,她只需要直接敲打周婆子的脸皮出气就行了。只要周婆子不痛快了,那么她不达目的不罢休,自家家定然是也要鸡飞狗跳的跟着安宁不了。瞧吧,先是她的几句话坏了自己的亲事,这又揽了王翠花这根搅屎棍子来自家搅腾开了。
听了王翠花的威胁,林氏不怒反笑,“我李家的儿媳妇,李家的孙子,和你刘王氏有什么相干?就算进了公堂,也断然没有让你刘家人给带走的说辞。不信,有种你就领走试试,看看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放屁?”
王翠花恼怒不已,不接林氏的话茬,反而朝着堂屋叫骂开了刘氏,“你个小浪蹄子,还不赶紧的给老娘滚出来?老娘当初可没收他老李家一分聘礼钱,算不上正经的亲家,白白的让你跟李大郎睡了几年,又生了个小崽子。如今,老娘要领回自己的亲闺女,谁敢拦着?除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把老娘身上掉下去的肉给老娘全还回来!不然,你可是老娘生老娘养的,要你上东你不能上西,让你三更死你就不能活到五更里。别以为你不吭声老娘就不知道你藏在屋子里了?少给老娘来这一套。赶紧的收拾东西跟老娘回娘家,不然看老娘不甩你十几二十巴掌的,看你还敢不敢给老娘上房子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