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撕扯了半天呢!”郭氏替全哥儿出头。
“行行,我不说了还不成!眼见得干娘是疼全哥儿胜于我了呢!”韵秋假装吃醋。
几个人插科打诨的,引得吃油饼的客人也笑起来。
过了晌午,韵秋娘两个先回去做饭,撇了全哥儿帮郭老头看摊子。
做饭的时候,韵秋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竹筒倒豆子讲给了郭氏听。
郭氏起急,一气之下把手里的水瓢摔倒了水缸里,溅了不少水花出来,“这起子该下地狱拔舌头的王八羔子,他们这样作呗,可不就是越传越邪乎,生生地毁了你的名声……”
郭氏发了一通脾气,又说,“秋丫头,你就先在干娘家安心住下来。这就是你自己的家,干娘恨不得你能一直陪着我呢!你娘说得对,太瞎的人家不说你娘舍不得委屈你,我也怕作践了你这个好姑娘。看来,你的亲事只能以后慢慢寻摸了。干娘和你干爹也在这边使把劲儿,咋地也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个好人家……”
郭氏说道后来是越来越温柔,”傻闺女,干娘知道你心里委屈的不行。咱没主动招谁惹谁的,说白了,还不都是周婆子和那个王翠花害得你名声受损……傻闺女,想哭就哭出来,可别闷在心里憋出个好歹来!”
韵秋听了郭氏这和风细雨般的安慰,哪里还按捺的住,扑在郭氏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其实,林氏和乔媒婆子的窃窃私语,还让韵秋没事就在家里做活不要到处乱走,大郎偷偷地对刘氏的叮咛嘱咐,朱大娘看着她时心疼惋惜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她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事情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林氏她们不说,她也猜的到。
为了安林氏她们的心,韵秋连院子都不出一步,若无其事地做活儿,笑盈盈地逗弄大宝……
可林氏不知道,有几个晚上韵秋都是流泪到天亮。
自从逃离了赵府,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如今,自己声名狼藉,哪里还有好男人肯娶自己?
也许,前世今生,自己一心一意梦想有个本分可靠的男人,安安生生过小日子的梦想注定都是一场空。
不甘、绝望、怨恨、认命,期翼会有转机……,这千百种纷杂踏至的念头,搅得她心底是冰火两重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不是不想趴在林氏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发泄自己的悲伤和怨恨。可是,韵秋知道自己不能,也不敢那样做。
自从爹死后,娘亲林氏背负的沉重已经尽够多了。如今,娘亲为了自己连大舅都不认了。
这些日子,为了自己的亲事接连受挫,林氏憔悴了不少,鬓角又添了白发了。
还有,大郎和刘氏因为王翠花的搅合更加带累的韵秋名声不堪起来,也是在自责不已。
虽说因为心疼大宝的缘故,可刘氏沉默的爆发把自家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的同时,也算是阴差阳错地为自己这个小姑摆脱了周婆子另一番的纠缠算计啊!
家里人已经竭尽全力地呵护了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委屈和苦恼可以在她们跟前诉说的呢?韵秋真怕自己的崩溃,会压垮林氏的脊梁。
自家老娘,早已不堪重负。
可郭氏不同,面对郭氏,韵秋渴望毫无顾忌地倾诉心声,索取安慰与鼓励。韵秋渴望肆无忌惮、毫无负担地享受母爱,不用去担心林氏能不能经受的住沉重!
郭氏这大半辈子,很少有如此细腻温柔的时候。
此刻,面对伏在她怀里嘶哑痛哭,想要哭出来所有的不甘与辛酸的孩子,这个从没有真正生育过孩子的女人恨不得倾洒她所有的母爱与柔情。
全哥儿兴奋的不得了,肚子又饿得厉害,只管大口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没有发现姐姐有什么不对。
倒是干爹郭老头觉得韵秋神色有些不对,不过得了郭氏的眼色,什么都没问。
饭后,趁着韵秋洗碗的功夫,郭氏把老头子拉到一边嘀咕了起来。
郭老头也是又惊又气,“咋就摊上这档子事了?偏偏秋丫头处在正要说亲的紧要关头。这要是再拖下去,秋丫头可就成了老姑娘了,少不得要给人当个填房啥的!”
郭氏掐了自家男人一把,“死老头子,你可别说丧气话!我寻摸了一便,咱身边知根知底的人家倒没有可以说给秋丫头的。不如你赶紧的看看老街坊们可有好的头儿说给秋丫头……这些日子,咱面上可都要乐呵呵的,咋地也要让秋丫头心里也畅快些!这孩子心思重,苦都憋在心里呢。你是不知道,她今天窝在我怀里哭,可是把我心疼的不行。哎!真是造孽啊,秋丫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碰上那样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