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吕凉薄,吕凉薄。
这个名字不断在脑海里回响,秦菜不敢去想从前。何影秋的主魂还是反应过来了,她转过身,秦菜就看见了他。
他长高了不少,也许是闭关太久,肤色比正常人要白。脸上大大的墨镜挡住了半边脸,曾经她问他能不能摘下墨镜。那些事、那些年月,仿佛都还在眼前,就在昨天。
“何姨?”他的声音添了几许磁性,已经渐褪了当年的青涩。
四年啊,已经四年了吗?
“谢谢。”何影秋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温热。
她扶着吕凉薄一起进了包间,吕裂石还没来。铃姐冷冰冰地跟在身后,在吕凉薄面前她还是不敢放肆,故而也什么话都没说。
两个人在桌边坐了下来,秦菜透过何影秋的双眼一直在看他。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轻声问,吕凉薄却怔了一下:“还好吧,五年之期将满,到时候我们一家也可以团聚了。”
秦菜心里一紧,五年之期满后,他们可以一家团聚。而自己是什么人?
她突然想笑,难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自己还妄想回到他身边吗?
少时恋人,在经年之后再见,很想判断到底是爱还是不爱。秦菜最深切的感受,只有遥远,远若星辰日月。
而她还站在地面。
她低着头,对面的人虽然看不见,却似乎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顿时又出声问:“这些日子,何姨过得不开心吗?”
“啊……没、没有。”何影秋淡淡地道。秦菜只得缩回她的觉魂里。这是吕家的一次家宴,她算什么呢?
她只是个企图谋夺吕裂石异眼的外来者,是敌人。
不多时,吕裂石终于也到了。他先拍了拍吕凉薄的肩,吕凉薄微微皱眉,下意识避开。吕裂石也不在意,只是哈哈一笑:“我儿,闭关几年,可有长进?我看白河的心法是真的有用,你要勤勉苦修参悟。”
吕凉薄没答话,半晌突然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吕裂石愣了一下,秦菜也愣了——这个她,指的是谁?
旁边吕裂石却随口就答:“好着呢。她是先知嘛,能不好吗,是吧?”
秦菜心里一沉——难道她不是先知的事,秩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吗?
吕凉薄微微松了口气,又问:“这些年我送给她的东西你有帮我转到吗,为什么一直以来……她没有回过我只言片语?”
吕裂石突然叹了口气——四年了,他功法即将大成,这件事早晚还是不能瞒他。吕裂石问得小心翼翼:“孩子,女人都是很多变的。如果……爸爸说如果,明年你出来,她有了自己爱的人,怎么办?”
吕凉薄微微抬头,墨镜下英挺的眉目若隐若现:“她……有爱人了?”
“没有没有。”吕裂石赶紧否认,他可不想在最后关头让自己儿子四年努力付诸东流,“我只是担心呐。明年……你若大功告成还好。如果再等下去,我怕迟则生变。”
秦菜算是听出来了,吕裂石根本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自己的事。吕凉薄直到现在仍然以为秦菜还是秩序的先知。他还在为五年之后可以保护她的誓言而闭关苦修。
“请你告诉他,明年……我必会有所成,我会去见她。”他一字一句很是郑重,秦菜觉得又温暖又心酸。
那一年夜夜灯光下,独自走出教学大楼的身楼再次映入眼帘。
这个傻瓜啊。
那一场家宴很短暂,半个小时之后,吕凉薄突然开口:“我想见她一面。”
吕裂石似乎早已习惯了应付这个要求:“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见她一面,还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何必徒惹她伤心呢?何况你明年就出关了,到时再见也不用让她再尝一次离别之苦。”
吕凉薄一阵沉默,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吕裂石:“替我转给她。”
吕裂石当然答好,吕凉薄神色很郑重:“一定要转!”
吕裂石面不改色:“一定转。”
吕凉薄起身,他虽然长高了,身材仍是偏瘦,这时候拄着杖一步一步往外走。吕逸过来扶,他摇头拒绝。秦菜借着何影秋的眼,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蹒跚着下了楼。
秦菜很想看看那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吕裂石却一直握在手里。窗外汽车发动,最后声音越来越远。
他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