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章

都认为，是因为你带了个好头，因为你，才会逐渐有变种人站出来帮助普通人……也许灾难过后，变种人们能应该和人类平等相处的机会。”

    苏秦的视线有些奇怪，她看到的东西在逐渐失去色彩，这让她有些茫然失措，但她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揉揉眼，也不太敢告诉彼得自己现在好像看不到颜色了，她把不安抛开，让自己冷静：“……难说，如果灾难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很担心一些变种人时不时会做一些……你知道吗，被世界抗拒太久，忽然有一天却成了可以拯救世界的人物，其实并不会让那个人觉得被世界需要了，反而会让那个人意识到――他可以支配世界了。”

    苏秦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普通人群里上有可能出现这种类型的人，变种人这样拥有天赋的人群里，这样的人就算不多也必不可少，典型的例子就是万磁王。

    “如果有那样的变种人存在。”彼得握着她的手，并不那么用力，但依然让苏秦感觉到他握的很紧，每一根手指都紧紧和她的手指挤压在一起；“那也是他们本性如此，并不是因为你才把他们引出来，他们从前没有动作，并不意味着没想过，秦，无论你处于什么样的想法站出去，你做的都不是坏事，明白吗？”

    “大道理我懂得不比你少。”苏秦微微笑了起来，有些勉强，但总算有了些活力在脸上；“我没有钻牛角尖，我只是觉得要是那些人冒出来，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而已……毕竟，政府对我本来就不太友好了，那些人的行为多少会影响他们对身为同类的我，大概感觉更加恶劣吧。”

    尽管‘杀人犯有罪杀人犯家人无辜’这道理谁都懂得，但事实上很多犯罪分子的家人，依然受到社会身边邻居等等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的吃瓜群众的声讨，那些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道德借口用来指责犯罪分子的家人，甚至是犯罪分子曾经结交过的朋友们也深受其害，以至于为了能跟犯罪分子彻底撇开关系，无论他的家人还是曾经的朋友，都不得不和他彻底告别关系来换取生活的安宁。

    想想也很可笑，如果真的如此有道德正义之心，为何那么多的案件里被害人都表示已经努力朝周围人呼救，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们的呼救声呢？

    说到底，人们只有在确认自己绝对安全的时候才会存在所谓的道德正义之心，只有远离危险才会勇于当英雄，虚伪的英雄主义跟正义之心在这个世界上随处可见。

    “……他们，会想要……摧毁你吗？”彼得很艰难的提出了这个疑问，每一个词都像是在他心上狠狠扎出一个血洞。

    “一半。”苏秦抓着他的手放在脸颊边；“我活着的价值会更大，我展示的能力足够让绝大多数人惊喜，只有少数人觉得我很危险，但也不会想杀死我，而是想控制我，所以别担心这方面……况且，被我救了的人们也不会答应他们杀死我。”

    彼得温柔抚摸苏秦的面庞，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有些迟钝的发觉到一件事情，苏秦从躺下后，就没有看向他了，或者该说，看过来了，可是那双瞳孔里没有他的倒影，她的眼瞳一直有些颤抖，显然她在极力隐藏着某个讯息――她的视线无法聚焦了。

    彼得浑身都开始发抖，他紧紧盯着苏秦的眼眸，压抑着要冲破咽喉的询问，用尽全力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怕加快了呼吸节奏会被苏秦察觉到他的异样，努力维持住平静的表面说：“这大概是我度过的最特别的圣诞节了，希望不会持续到新年，之前有新闻说今年新年中央公园会有特别节目呢。”

    “我也还记挂着要带皮特罗他们一起游行呢，你的服装准备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挑着中国春节的时候去玩啊，我觉得中国的新年很有趣哦，中华城那边一定也有很多热闹。”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新年，梅婶从来热乎乎的牛奶麦片粥时，彼得就充当了保姆，吹冷了一口口喂给苏秦，令他有些欣慰的是，至少苏秦还能吃得下东西，要是连吃东西都困难了……

    彼得不敢去想太恐怖的事情，但在喂食的过程里，对于苏秦那双眼睛的猜测越来越趋向糟糕的局面。

    苏秦的视线始终没有焦距，她对与勺子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的敏锐，好几次都是嘴巴附近的肌肤触碰到了勺子，然后才张大一些嘴巴去含住勺子，一大半的麦片粥吃下去之后，苏秦终于沉默不住，有些歉疚的开口说：“彼得……我有点看不太清楚，要不你开灯吧，也许是房间里太暗了。”

    彼得鼻尖酸涩的厉害，但他深呼吸一下后稳住了情绪：“……电路出问题了，这样吧，我会直接喂到你嘴边，好吗？”

    苏秦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想到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了，也就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秦……”他还是想劝说她吞噬一些自己的灵魂，他不能看着她这样虚弱下去，就算知道灵魂受损意味着寿命受损，甚至可能是其他方面的损害，可是总好过看喜欢的人这样持续的衰败下去好过。

    但彼得到底没能说出口，因为换位思考而言，对于苏秦也是一样的心情，苏秦也必然不愿意看喜欢的人受伤害承受痛苦，他不能只考虑自己心里不好过，就让苏秦来承受那种滋味，苏秦已经在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他舍不得让她的努力和期待都白费。

    “怎么了？”因为彼得喊了她的名字之后就没了下文，这让苏秦有些迷惑的歪了歪脑袋。

    然后彼得咽下了堵塞咽喉的苦涩，试图让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轻快：“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什么呀……”苏秦有些无可奈何似的笑了。

    “你会好起来的对吧……”他还是想有个答案，好的坏的都想要，悬着一颗心实在太折磨人，宁可做最坏打算等奇迹出现，也不愿意这样不上不下的。

    苏秦抿了抿嘴蹙着眉头微笑：“嗯，会的，我会有办法恢复自己的。”

    “我相信你。”彼得握着她的手说这句话，可一眨眼，却有温热的液体泄漏了出去；“等你好起来，也许寒冬就过去了。”

    在客厅的那一边，史蒂夫正面容严肃地和托尼凑在一起说着：“我认为神盾局对苏茜想要采取严峻的处理方式，我试过联系娜塔莎和巴顿，但都无法联系上，甚至科林那边都没有联系上，这很不应该，只能说明……”

    “他们办不到，民众不会答应，苏茜拯救了大半个纽约的人……”托尼分析起了局势，大脑飞速运转，他不难猜测娜塔莎跟巴顿现在一定是被神盾局监禁起来了，为了防止这两个特工感情用事，这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除非他们想用别的方法……”

    “站出来的变种人太多了，只要有一个犯了错，神盾局都能反过来利用舆论，整个局面就会瞬间变化。”史蒂夫拧着眉头的表情十分严峻；“毕竟人们心底里对于变种人的偏见根深蒂固，他们一时的好不足以让人们就对所有变种人都信任，即使现在，在下面对于变种人的议论，还偏向于变种人站出来肯定是有什么阴谋，那些变种人说不定会趁现在的局势，把自己的地位提高来控制普通人什么的……”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些，这些还是很容易解决的……”托尼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克拉克的身影，如果克拉克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说出去，将没有一个人会站在苏茜身边，他的证据不足以说服那些人相信苏秦从未吞噬过人，光是苏西这一点就能引爆诸多人的愤怒。

    远在纽约城边缘的地方，古老的城堡中裹着厚实棉衣的女人拉开了一些窗帘朝外看，窗外铺天盖地的学霸一切都染白了，从她身后走近了一名头发花白的女性，顺着她眺望的方向看出去，微微笑了起来说：“苏茜小时候很喜欢打雪仗吧我记得，克拉克为了让着她，每次都装作体力不支被她砸得满头雪……”

    格蕾娜也想起了那些画面，面容上浮现了笑意：“克拉可被你教育的很好，对人待物总是很温柔，像你一样。”

    “现在的苏茜也很好啊……”玛莎按了按她的肩膀，传递着勇气和坚强；“以前我还很担心，但现在我认为我们都能放下心来，他们都成长了，不是吗……”

    玛莎说话间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了什么，她错愕的微张着嘴巴看着窗外，这怪异的表情让格蕾娜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克拉克！？”

    悬浮在外面风雪中的男人，满头白雪的抿着嘴隔着窗户看着里面的长辈们，直到玛莎反应过来连忙打开窗户让他进去，格蕾娜也不顾是否会冻伤自己的直接用手拍打他头上肩上的积雪，边给他清理身上的穴边训导他：“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在苏茜身边吗，那么大的雪跑过来干什么，冻伤了你妈妈要有多心疼啊……”

    玛莎重新把窗户关严实，转身就拽着克拉克的手臂紧张地问：“是不是苏茜出什么事儿了？”

    玛莎这话一出来，格蕾娜就浑身僵硬了，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克拉克，满眼的惶惶不安让克拉克破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不，苏茜很好……我就是放心不下你们过来看看……”

    两位长辈顿时松了口气，玛莎更是没好气的打了克拉克后背一下：“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跟格蕾娜都很好，查尔斯教授对我们照顾有加，这里的孩子们也很友好，我几乎不想离开这了，他们有很多神奇的能力，我见识以后觉得很有趣哈哈”

    克拉克藏着那些情绪对母亲露出微笑说：“那家里的牛们恐怕不会答应你……也许我该回农场看看它们，你走之前做好保暖设施了吗，吃的也给它们放好了吗？”

    格蕾娜拍了拍克拉克宽阔的背脊，安抚的笑着说：“我觉得已经不是吃的问题了，外面洪水上来的时候，它们恐怕就已经去跟上帝喝茶了……”

    “啊快别说出来，让我假装它们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玛莎满脸痛心的瞪了格蕾娜一眼；“我一想到我价值一千多美元的奶牛们被洪水淹没了，现在又被冻结在下面了，我整个人就有点不太好！”

    “我们可以买新的。”克拉克有些局促的安慰母亲；“我出去这段时间挣了些钱，等天气好起来，我们买新的重新开始就好了……”

    “真是个好儿子，不是吗玛莎！”格蕾娜挑了挑眉，玛莎立刻反唇相讥：“哦，你家的女儿也很好，所以我们又要开始互相吹捧对方的孩子了吗，除了说他们很好之外还能说什么别的话吗？”

    “噗，比如你儿子真英俊这样的？”

    她们在克拉克面前毫无避讳的随意开着玩笑话，每一句话都像无形的刀刃在克拉克的心上来回切割，他痛到血肉模糊却不敢流露一丝一毫的痛苦，他根本不敢告诉她们――

    苏茜已经不在了，那个苏茜……只是偷窃了苏茜身体的无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