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到陈姝叶的电话时,赵钊很惊讶,他不觉得上次说了那么绝情的话后,她还会想去找程述也,可是如果不是他,她还会有什么理由给自己打电话呢。
思忖再三,他走出了病房,接通了电话,“喂?”
陈姝叶听到熟悉的声音,那端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程述也,他在哪里?”
赵钊抬眼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语气波澜不惊,“不是说了么,他出国了,你能不能别在打扰——”
“赵钊,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别骗我了好不好,我知道他没有出国,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我真的,真的,很想见他一面。”陈姝叶忽地打断她的话,带着哽咽的哭腔从电话那头传来。
他握着手机沉默不语。
电话里有断断续续的哭腔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了,他受伤了是不是,腿好不了也没关系,这些我都不在乎啊,我通通都不在意——”
“可是他在乎。”赵钊忽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那边顿了一秒,用很轻很破碎的声音说到:“可是,你瞒不住的,你不告诉我,我就去你学校,去他的家,总有机会见面的。…我只想再见到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啊,求你了,赵钊,我真的求你…”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赵钊听着有些于心不忍,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嘉北市第一人民医院。”
嘉北,原来就在嘉北,姜西无数次提起的故乡。
陈姝叶买了最快去往嘉北市的列车,因为去的匆忙,全部只剩下站票,她站在车厢的出口处,沉默的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又想起了赵钊的话。
赵钊说:“他在嘉北市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并且有强烈的自杀倾向了。”
几个字落下,陈姝叶拿着手机都踉跄一下,一度震惊到失声。
似乎是知道了她的震惊,赵钊继续开口,“其实,刚上大学那段时间,他就有过一次自杀行为,吃了过量安眠药。因为他觉得太苦了,又吃了你送的巧克力,幸运的是,巧克力让安眠药失效,他才活了下来。”
他顿了一秒,喉结轻滚几下,“陈姝叶,当时是你的巧克力救了他。其实,到现在,巧克力早就过期了,当时你送了他五颗,吃药浪费了一颗,今年是你们分别的第四年,巧克力吃完了,他,好像也坚持不下去了。昨天是他的第二次自杀行为了,而这次也没有巧克力了。
清明节的那次是他打算来见你的最后一次,也是他给自己选的忌日,可惜,不巧,被我跟着他发现了。当时他在嘉北没回学校,只是租了个小宾馆,我跟着他去了。
现在去了医院洗胃,已经没事了,只是要好好休息就行了。可是,医生说他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陈姝叶,我能救的了他这次,下次,下下次呢,谁来救他?如果你没有足够的信心留在他身边,就别去打扰他,行吗?他已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曾经那般鲜活的少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会选择自杀,她差点,就会失去他了。
窗外的景色还在变换不停,陈姝叶看着风景,平静地落泪,眼泪无声的从眼角落下,她却没再伸手擦干净。有个来上厕所的小姑娘奇怪地看她一眼,“姐姐,你是不是站累,要不要你坐会儿我的位置?”
她吸了吸鼻子,咬着唇瓣轻轻摇了摇头,慌乱地擦干净眼泪,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哭声。脚心的酸麻不断传来,从嘉北到A市要九个多小时,也不知道当时她的程述也有买到坐票吗?
她到达A市的时候是早上十点了,她一夜未睡,此刻却觉得好像精神抖擞,她拿出气垫对着镜子轻轻补了补妆,又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尽力让自己以最好的姿态去见他。
穿过医院走廊的第三层时,她忽地看见一个少年坐在医院的公园里晒太阳,她的心跳忽地失重,脚步也不动了,这是第四年来,她第一次,这么直面的,清晰的再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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