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念叨刘家小主人,今日郎君便大驾光临。快里面请,主人正在会客,叫我请郎君入内。”
罗阳瞧着来福心中喜欢,这机灵劲,叫他当个掌柜应该不在话下吧。
二人走至内堂,来歙端坐主位,正和一位文士叙话。
“哈哈,文叔来了,快入座。这位是天水隗嚣,隗季孟,现为国师麾下元士。”来歙接着又道:“季孟,此乃刘文叔,我表家子侄,在太学攻读。”
言罢,罗阳当先施礼。
隗嚣呵呵一笑,并未起身,拱手施礼道:“文叔一表非俗,不愧为太学诸生,快快入座。”
罗阳坐下后,来歙和隗嚣也不把他当外人,继续聊他们的话题。
而来歙只介绍了自己的表字,让罗阳有些纳闷。这古人互道身份,哪有只说字不说名的。
想了片刻,却才恍然大悟。隗嚣乃是国师麾下元士,这新朝国师便只有一人,正是高祖弟楚元王刘交五世孙,刘向之子刘歆也!刘歆在哀帝时将名字改了,正好也叫了刘秀。
来歙为避免尴尬,便把此秀之秀免了。想到其中缘故,罗阳不禁觉得好笑。
他将目光看向隗嚣,见得此人一身儒士打扮,虽然带着儒冠,却能感觉到额头宽大,长着一副鹰钩鼻,说话略带这沙哑,给人一种阴郁之感。而谁又能想到,这隗嚣日后摇身一变竟成了割据陇右的一方大佬。
“近日听得消息,翟义党徒王孙庆押往太医处,剥肉剜腑。按《皇帝内经》所记,度量五藏,以竹丝穿导其脉络。”隗嚣摇摇头接着道:“当年天生灾异,丞相翟方进被成帝赐死,以谢天下。子孙虽受其蒙荫,奈何其子翟义刚烈,不满新皇起兵造反,可惜了翟氏一族满门诛灭。如今早已时过境迁,其党死罪难免,杀了便罢,为何要剖心挖腹辱其尸身,实太过惨绝也!”
听了翟义之名,罗阳心中恍惚。翟义起兵反莽那年,刘秀才十二岁,脑海中的记忆有点模糊。
但记忆中却有族兄刘祉娶妻,做了一个多月新郎,便被郡守逮捕下狱之事。当时在舂陵闹得沸沸扬扬。
这刘祉娶的媳妇便是翟义之兄,翟宣的女儿。
“我那舂陵母家也曾受了牵连,此事过去多年,不想遗祸至今。”来歙感叹道。
二人随即各饮了一杯。来歙看向罗阳问道:“文叔,怎一人来此,仲先与仲华呢?”
“仲华与仲先于太学努力攻书。我趁了闲暇,便来看望叔父。”罗阳扯谎道。
“呵呵,日后多来走动。”说罢又向隗嚣问道:“我听闻平蛮将军死在大狱,果有此事乎?”
来歙现在闭门不出,消息不太灵通。只见隗嚣开口道:“冯茂出入句町三年余,发巴、蜀、犍为吏士,赋敛民财,靡费无数,却寸功未立。致使庸部虚耗,而士卒死者亦十之六七。”
“今上下诏将其征还,入狱治罪,谁想他竟自戕于大狱之中。陛下念其苦劳,下令厚葬。又下诏遣宁始将军廉丹与庸部牧史熊,发天水、陇西骑士,征讨句町。不日便要进发。”
罗阳坐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这么劲爆的上层消息,搁前世哪里听去!虽然没有侯季山不知倒了几手的秘闻带劲,但保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