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记起一件事。
当时恰是醉人春日,风吹得缠绵。
夫子正解读妇德,如意纹窗棂边,凤药托着腮问夫子,女子视贞洁为性命,若是为了保命而失了贞洁又当如何?
不知这小小问题怎么就激怒了夫子,他涨红面皮拍着桌案斥道,“君子便是死了,也要保全大义,妇人便是死了也要保全贞洁。”
“可是,没了生命一切都消散了呀。”凤药摊着双手,表示不明白。
“如此放肆,如此不知……”他还要骂时,小姐按住太阳穴颦眉道,“夫子,我头疼,今天就这样吧。”
夫子将笔扔在桌案之上,溅起一片墨迹,拂袖而去。
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小姐一直催促她去书局。
经了前夜的事,凤药打算缓两天再去。
她不明白,昨天刚死了两个人,小姐怎么像没事人一般。
“可是,女子与人淫奔,放在哪个官宦大族中,都是死路一条呀?”小姐天真娇憨回道。
“她到了常府必定有妈妈教她府上规矩,她还敢和人私相往来,那不是找死吗?怪不得爹爹,再说三房不上报这件事,爹也不会知道。三叔就没打算保五姨娘。”
“别说她们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凤丫头你再不去拿书,我就闷死了。”她拉着凤药袖子撒娇。
“我的好小姐,你刚说过五姨娘自己不守规矩自寻死路,现在就让我不守规矩,是不是想让奴婢被赶出去呀。”
“她是她,你是你,你有了错,先不能嚷嚷出去,满院子知道就瞒不住了,之后,我给娘求情把错处揽在我身上,不完事了吗?总之,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一点事的。”小姐搂住凤药肩膀,很认真的说。
云之消停一下,惋惜地说,如果是常家的下人被姨娘收买去送信更好办。
外院的管家小厮,都会赶到庄院去做个两三年苦力,家生子儿奴才,过段时间还会回府上。
但五姨娘肯定活不了。
不被当众沉塘,也可能“病”死,她神秘地冲凤药眨眨眼,“查不出病因的慢性病。”
“咱们常府对外面的人,可严厉得很。”
凤药恍惚了一下,那自己又算哪的人?
小姐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兴奋地喊起来,“有主意了,今天张大娘出门。谁找你我就说让你和张大娘一起出去帮我买东西就行。”
“或者不理她完事。”小姐满不在乎。
听小姐这么安排,凤药只得答应,她也想出去散散心,园子虽大却让她有些压抑。
又过两天,凤药瞧着胭脂松懈了,便在当日巳时,仍然从后院翻墙,走水路去书局,拿到书便回了府。
回来时,小姐去夫人那边用饭,兰汀院里空空的。
凤药将书藏在自己预先想好的地方,这才换了衣裳,将衣裳依旧用绳子吊在船上,这才去接小姐。
两人在屋里翻花绳、下棋、又睡了一会儿,才见胭脂气哼哼从外头进来,瞧了一眼转头便走。
这天晚上,院与院间已落了锁,胭脂忽然带着两个夫人房里的一等丫头,打着大灯笼进了兰汀院。
小姐已换了衣服躺下,凤药也在偏榻上铺好了被褥,脱了外衣。
“做什么呢?”小姐不高兴地瞅着胭脂,“胭脂,你就见不得我舒服一点吗?”
胭脂向小姐恭敬行礼,指着凤药说,“奴婢很疑这丫头带着小姐不学好,回禀了夫人,特来检查。”
这话已经表明,今天无论做什么,都是夫人允许的。
小姐气吁吁的,眼睛瞟过凤药,闪过一丝惊慌。
“不知姐姐要查什么?”凤药慢悠悠穿好衣裳问胭脂。
胭脂有些疑惑,她预想中这个野丫头的慌张并没有出现。
可箭在弦上,她咬咬牙一挥手,“把小姐请到东厢房,我们先找这里。”
小姐频频回头,担心地看着凤药,后者一脸平静,坐在自己榻上。
几人翻了被褥、梳妆台、花盆下、衣橱里,甚至连床板下面都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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