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山,白神庙。
秋老虎高卧天中,将景色给扭曲模糊,一个头发凌乱,满脸短胡须的青年迈着八字步来到,抬脚便踢,却没料到庙门只是虚掩,这一脚下去,反倒害得他自己跌了一跤,摔在地上碰一鼻子灰。
青年爬起来,朝着庙中三座大殿正中那间走去,口中高喊“贼道士,你给我出来!”,到了大殿前,倒没冲动抬脚,而是用手推,不出所料,门也是虚掩。
他有些猜测,将这三座大殿逛了个遍,没见着一个人影,穿过大殿到后院,放眼望去,只有西北角的孤坟面前有着些纸灰人迹。
青年正是白颜,回到荷叶镇,连家都没回,便到了这白神庙里。
四处找不到张若拙,他索性不找了,回到前院,攀上沙树扯了根树枝下来,照着门窗就砸,口中骂道:“张若拙,躲着我是吧,我把你这破庙砸了!”
“不,说起来这才是我家,你个老贼,占了我这么大房子住十几年,谁给你的脸!”
“我毁了也不给你,你个老棺材,去睡野地吧!”
手上砸着,口里骂着。
乱砸一气后,白颜顿了顿脚步,还没见张若拙出来,他也是个执拗性子,见状心里来火,又大叫一声,“不出来是吧,我把这房子点了!把这山给烧了!”
说着话,他拾来一堆树枝,拿着打火机便点。
张若拙声音突然响起,“你有事说事,别玩火!”
白颜忙站起身子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大殿上,哼道:“说,我眉心上红痣是不是被你弄没一颗?”
张若拙回道:“你眉心上胎记不见了关我什么事,这庙别烧,不然你要坐牢的。”
白颜气急反笑,“拿坐牢吓唬我?行啊,我试试!”
大殿上屋脊后的张若拙,急的抓耳挠腮,又喊了几声,都不见白颜回话,忙爬起身,就看一缕白烟飘到眼前,哪里还躲得住,兔起鹘落,翻身跳下大殿,就看白颜正提着裤子,脚下是一堆熄灭了的枯枝树叶。
张若拙气的胡子都要飘起来,大叫道:“你有病啊,在这里撒尿!”
“咋的,我自个家泥巴,我不玩让你玩?”
白颜毫不示弱的瞪他一眼,原地走上几圈,呵呵冷笑道:“这白神庙是你的?拿出庙产证来我看。”
张若拙哪里有什么庙产证,闻言支支吾吾道:“小庙哪里有庙产证,协会不认的。”
大殿中,不供三清不供佛,正中墙面上挂了一副画,画里是个青年倒提长剑踏天飞行的景象,画下是一张太师椅,这大殿要说是庙宇里的大雄宝殿,倒不如说是一方厅堂。
白颜一步一顿,走到太师椅前,转身,坐下,心神一片宁和,不由自主的闭起了眼,在心中长叹一声,“父母不再,人生只剩归途,我,已经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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