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茴正低头回着消息,眼前人影闪了一下。
她抬起头,一身西装革履的姜延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桌前。
酒吧是偏向营造聊天氛围的静吧。
连音乐演绎都是轻柔至极。
光线暗,空间也很大。座位之间有艺术化的格挡处理,隐私性跟包间相仿。
姜延入座,悄然扫了眼许茴的五官轮廓。
她很抗老。
认识这么久姜延没发现她外在变过多少。冻龄了一般,有时穿的稍微休闲年轻一些,完全显不出年龄来,跟四十这个阶段不挨着。甚至一些不认识她的新员工会闹出笑话,以为是同龄人。
美了二十多年,也骄傲了二十多年。
骄傲的让如今早功成名就的姜延在她面前卑微成了习惯。
想逆转而不可得,奈何。
“没点酒么?”
姜延放好西装,松了松领带询问。
许茴正琢磨一会带许弈去哪玩,知道他过来接自己,心已飘走了。
况且她本来也不想赴约。
碍于同事跟交情,姜延约过她十几次了,不好一直总拒绝。
她叫住路过服务员,点了杯低度鸡尾酒。
姜延则是要了瓶红酒,让服务员打开倒进醒酒器。
红色的液体在特殊的光线下游曳,时而反射到姜延古井无波的脸色上。
他呆看了一眼,敛神笑笑:“跟谁聊天呢。”
“我弟弟。”
“你俩感情应该很好吧。”
许茴坦然:“他不爱搭理我。”
拿吸管抿了一口,许茴有了聊性:“我比他大十七岁,本该长姐如母。但我从小除了欺负他,好事没做过半件。而且他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拿走了家里大部分的财产。”
“我俩脾气差不多一样倔,我是一直等着他来求我这个当姐姐的,他只要张口,我什么都能给他,包括慧心文化。他是你有钱我也不稀罕,饿死病死膝盖都弯不下去。发现有些时候啊,跟别人反而不会计较,血缘越近,越计较,赌气。后来我才想通,我跟一小孩互相伤害那么多年,脑残么不是。”
姜延低了下视线:“他真找你要慧心文化,你给他?”
许茴:“我从小到大没缺过钱,所以钱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追求,对我来说是生来就有,不稀罕。再则我是不婚不育主义者,财产迟早是他的。”
“那他有你这个姐姐真够走运,价值一两百亿的股份说给就能给。”
许茴并没听出什么反常来,理所当然道:“算是一种特殊的传承吧,我爸把他的钱拿给我保留那么多年,我操作操作,将来留给他儿子。这样,九泉之下见了他,我总算能坦然再叫声爸。”
“叔叔重男轻女不?”
许茴抬了下视线:“他如果重男轻女,就没有今天的慧心文化。”
姜延抿了口红酒,俊朗成熟的脸上笑容僵硬。
“那就是你重男轻女,从你话里我听出一种扶弟魔的味儿。”
许茴蹙眉:“你要这么跟我聊,我时间可真挺贵的。”
姜延打岔:“想法会随着年龄变化的,你现在就能断定以后不会结婚,不想生子?你比我还大了一岁,有没有可能五十岁,六十岁,会后悔有现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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