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月退里剩下的血是什么?
容修缓步走到白翼的床边,眼睛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打量白翼的睡得神魂颠倒的模样。
煞神在旁边观摩,白翼哪能睡得着?
十多年的了解,白翼很清楚,接下来容修就该折腾人了。
比如说教:乐队已经健全,接下来大家要忙起来,身为二家长,白翼不该过于放纵自己。
比如托付:容修过阵子要忙商演、综艺、写歌等事,没有时间照顾家里,崽崽们就由白翼照顾了……
白翼暗暗地吐了口气,闭上嘴,闭着眼,连耳朵也闭上了。
又违反团队纪律了,折腾是肯定要折腾的,他昨晚和大美女开房check in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因为准备得充分,做的时候也很爽快,一点也没耽误时间。
不就是挨骂吗?
但,白翼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这过程……
没听到老大的说教,白翼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见容修站在自己的床边,用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捆黑色的丝绸……带状物扔在了床上,好像是用丝绸的床单撕开的,一条一条的,绸带互相连接,系着节扣。
“我说,你正在学习原始人?用打节扣的方法做算数题?”白翼打着哈欠,拎起了绸带,“这玩意,给我干什么?”
“你知道怎么做。”容修缓缓后退,坐在了墙边的沙发上,“开始吧。”
白翼愣了愣,忽然福至心灵:“操?我就是没遵守门禁,你就要把我绑在家里?”
“少废话,你只是没遵守门禁?昨晚你身底下的女人算什么?快点。”
“女,女人……”白翼张了张口,“是她约我的啊。”
“她约你?她约你就同意?你是……你……你那么好用?不成体统!”
“呵呵,我的,是挺好用的,你不懂。”白翼笑了起来,突然意识到,可能老大又犯病了,毕竟男人那方面有问题肯定会很难受,于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还提出了一点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我像小电影里那样,弄个龟甲缚?”白翼非常专业地说。
容修笑而不语。
什么鬼东西,完全听不明白。
于是,白翼就开始干活了。
这时候的白老二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反正老大有的是手段折磨人。
附带一提,以前大梁和老虞打过架,打得你死我活,动真格的那种,拉都拉不开,后来闹到要一拍两散、割袍断义、解散乐队的地步。
再后来,还不是被老大给治服了?
当时,大梁和老虞打完了架,鼻腔脸肿,像两个小学生,站在容修的面前,容修也没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精力过剩?欠揍是么?”
然后,容修从桌上拿了两个钢丝球,对没头脑和不高兴说:“打架得用武器,用它,互相搓,搓后背。”
钢丝球。
用钢丝球,互相搓后背……
嗯,从那之后,乐队兄弟们虽然还会打架,但再没动真格过,也再没人说过“散伙”。
哪怕是大家最后不得不各奔东西,也依然没有谁说出哪两个字。
白翼很害怕容修折磨人的手段。
于是二话不说,糊弄糊弄,在绸带中间滚了两圈,自己把自己给缠起来,然后动手把胳膊腿儿都绑上了。
嘴上还在自我反省地道歉:“老大,我以后肯定按时排练……现在的炮友没一个是dk的粉丝,我已经不艹粉儿了……我现在像你一样优秀,很有原则的……那个,你在听吗?”
“嗯,很好。”
容修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翼把自己困成肉粽子的模样。
脑中想起那晚,用浴袍捆住双手的顾影帝。
一样都是捆住,为什么视觉差距这么大。
白翼咬着嘴唇,忙活得一脑门汗,还给自己扎了个蝴蝶结,抬头一看,容修正眯着眼望着他。
容修的唇角勾着轻浅的弧度,在白翼反复检讨的时候,并没有冷笑着揶揄他,要是换做从前,早就用毒舌怼他了。
犯了纪律就要惩罚没错,这是老大最新琢磨出来的招数?
把犯了纪律的队员绑起来,比从前《弥撒之悲怆,破晓之胜利》连弹十遍轻松多了啊,还很“行为艺术”有木有?
以后谁再犯错,就把自己捆起来,类似负荆请罪,这比剃光头要好得多,还能讨老大高兴。
就这么干!
白翼想着,嘿嘿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你觉得,我很好笑?”容修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白翼微微一愣,从一堆绸带中抬起头:“什么好笑?”
“我是说……那个,只是打个比方,”容修的指尖碰了碰金丝眼镜,视线避开,“如果……有人喜欢做这种事……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白翼瞪大眼睛,挣扎地坐起来:“啥?你踏马以为我喜欢做这种事?”
“感觉怎么样?”容修问。
“什么怎么样?”白翼呆滞地反问,“你在说什么呢?你小时候被老师罚站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我没罚站过。”容修说,“正面回答,我是说,现在……的感想,感觉,感受……如果有人喜欢这种事,是不是很可笑?”
“操!何止可笑啊,简直超出可笑的范围了,谁会喜欢被惩罚?要不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我会像个傻逼一样把自己捆成一个茧蛹子?”
容修:“……”
“大清早的又怎么了?”
白翼把自己捆成了一个圆胖子,一跳一跳地来到容修面前。
“你看着,我现在这个傻b逼b样,你觉得好受吗?反正我不好受。所以说,老大,我承认我错了,你一大早来骂我,我也接受——但是,折磨人也要有个限度啊!不管是学校,还是工作单位,现在都禁止体罚学生、员工,你不能体罚乐队成员啊,我可是你的拜把子兄弟!你的良心呢,你不心疼吗?”
“……是,我明白。”
容修轻声说。
然后他站起身,回头笑了笑:“辛苦你了。”
白翼打了个哆嗦:“……”
那抹笑容看上去好忧桑哦。
“等等,雾草?!你帮我解开啊!别走……”
“绑起来不是惩罚,解开才是,你自己解开吧。”容修站在门口,笑着说,“如果,你以后再在外面胡作非为,欺负女同学,随便和女人上床,还不负责任,我就把你剃光了头,捆在厕所里,一辈子都别出门了。”
白翼一脸菜色:“你特么就像一个老古董爸爸……”
“动作快点,不然就不用吃早饭了,”容修抬步出门,“一小时后地下室排练,迟到一分钟,出去跑一圈。”
“……”
白翼非常感谢下午三点左右的那通电话。
乐队排练了一整天,容修的心情似乎出了问题。
三点时,容修接到了花朵的电话。
花朵急得哭出了声,她说,因为接下来三天没有顾老师的戏,所以下午他一个人从张掖机场出发,一个人回去了,走的时候没通知任何人,临登机才打了电话。
那种“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连续两天,劲臣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买机票返程的举动,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想见他。
昨晚还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走成功,没想到,竟然还能买到次日夜班机的票。
只是经济舱,人多物杂,旁边座位是带孩子的中年妇女。
因为之前两人分享了糖果,小女孩对坐在身边的叔叔非常喜欢,劲臣睡熟的一路上,她负责给他盖毯子。
此时,见劲臣醒了,她忍不住笑着说:“妈妈,这个漂亮的小叔叔终于睡醒了啊!”
劲臣一身卫衣仔裤,戴着兜帽和太阳镜,坐在靠窗的位子。
在此之前,飞机刚起飞不久的时候,他曾和小女孩聊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数小时飞行时间,再加上拍摄地点偏远,一路颠簸,睡醒时,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天已经黑了,”在大西北,九点多天还是亮的,突然回来还有点不习惯,因为心急,他甚至没有计算航程时间,“落地夜里十一点多?”
“是呀,半夜了,不过,我的爸爸在机场接我们。”小女孩说,“叔叔呢?有人来接你吗?”
劲臣一愣,温声道:“叔叔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回家。”
他的唇边挂着笑,明明戴着太阳镜,脸也被兜帽遮挡得严实,但还是让随意回头往后边张望的女孩呆了呆。
那女孩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身后座位的男人,总觉得他的下巴看起来十分眼熟,一路上回头瞅了他好几次,那人却是熟睡一路。
“叔叔的家在京城吗?”小女孩问,“你回家看爸爸妈妈?我是想爸爸了,妈妈才带我来的。”
“看爱人。”
劲臣说。
我想他。
他笑着望着黑漆漆的窗外,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窗子映着的机舱内的景象,但他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喜悦和期待,仿佛柔腻的丝线一般勾着人。
前排的女孩莫名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等到飞机终于落了地,还晚点了二十分钟。
劲臣帮小女孩的妈妈把头顶的行李拿下来,和对方道了别,等机舱里的旅客走得差不多了,他才下了机。
因为很少出现无人接机的情况,他还不太熟悉寻常旅客的路线,他想,出了机场,应该先找到排队打车的地方。
这么盘算着,拿出手机打字:
劲臣:我回来了。
过了不到五秒钟,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容修:我知道了。
淡定的口吻让劲臣愣了愣,然后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次突然回京是自己不对。
劲臣:我回来办关闭工作室事宜,说是需要本人露面签字。
容修:嗯。
劲臣盯着屏幕很久,对方没有再回复。
身边没有助理和经纪,也没拿行李,两手空空,轻装简行,人就显得过于单薄。
一个人走在拥挤的出机口,忽然就有些茫然,视线也很飘忽。
但他的目光还是定住了。
接机的人群后方,不太惹眼的角落,那个男人长腿长身地站在那。
容修远远地望着他,勾唇露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