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晚,盛夏陪了一桌北方来的商业人士,起身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看到霍飞在洗手,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没想到却被霍飞一下子抱住了。
霍飞头埋在他颈间,盛夏没有反抗,听对方低声说:“那个京城来的大老板,今晚你去陪他。”
盛夏浑身一抖,“你确定吗?”
霍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应声,过了好久,才道:“我在楼下等你。”
“……好。”盛夏说。
这一段的独白很黑暗,盛夏说,他看见了黑暗中更黑暗的部分。
“真正的黑暗并非所处的环境,而是来自心底深处的绝望和消极,连反抗的兴致也没有。
“据说像我这样的男人,也可以像女人一样挣饭吃,俱乐部说我不乏资本,所以我自己本身就是一桩大买卖。
“俱乐部里的富人们,花了大价钱来买与我一夜的情分,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回忆往事种种,那些人把我当过人看么,我对他们付出感情一文不值么?”
盛夏被男人接走的那一晚,霍飞一直坐在宾馆的楼下,就在小马路的对面马路牙上,他仰头望向高楼一片窗子。
他心里清楚,其中一扇窗内,盛夏正和某个男人在做那事。
月光里,霍飞坐在马路牙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高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旁边的花砖上。
两个小时后之后,盛夏一个人下楼了,霍飞拉开车门,开车送他回出租房。
车内,盛夏时不时侧头看向霍飞,霍飞目视前方开车,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事实上,盛夏的首位客人,是霍飞精挑细选出来的京城富豪,有趣的是两人并没有做成。
反倒是那晚之后,俱乐部里多了一个“传说”。
霍飞知道这件事时惊讶不已,心底还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传说”是这样的,在俱乐部所有客人都羡慕那位富豪标到了盛夏一夜的时候 ,据说那位富豪临回京时,一次酒后和朋友说漏了嘴——跟那个同志俱乐部的头牌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最后也没成功进去。
那位富豪原话:“那人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活了四十年,从没见到过那么漂亮的男孩,就是在电视上也没见过啊!港台明星都没有他好看,大长腿那个白净啊……没法形容,面对那样一个人,心里激动啊,结果折腾半天……”
话没说完,大概意思就是,人太完美了,太激动了,舍不得硬来,可是不硬来,慢慢来,没忍住,在门口徘徊呢,一下就泄了,闹个好大没脸。
后来,人家连钱也没要,‘精神素质”相当高啊。
霍飞得知这件事之后,心情说不上怎么滋味,一晚上盯着盛夏陪的那桌,盛夏时而抬眼望过去,两人隔着人群对视着。
那天午夜,盛夏下班,看见霍飞站在俱乐部不远处的路灯下等他。
就这样,两人顺着漆黑的小路一直往北走,走到十字路口又转进小路一路往西走,一直走到四大街。这一路上,遇到公厕的地方,两人就溜进去,里面如果有人,就装的像上厕所,没人时,就难忍地抱在一起……
盛夏这一段的独白中,充满了幸福感:
“那一刻,我强烈感受到心脏怦怦跳,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我能感觉到,霍飞很喜欢我,也许他比之前的任何一个人都喜欢我。
“我特别的喜欢他,喜欢他酷酷的样子,尤其是他抱住我时的那种狂野和奔放,他比我小一岁,但我却像个青春期的少年,仿佛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深夜的公共厕所里,他们手不停地在对方下边搓弄,随时观察外面有没有动静,紧张得不要不要的,稍微有一丁点小动静,两人就赶紧分开,若无其事地洗手,或假装上厕所。
除了这个公共厕所,两个男人就接着往前走,往家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聊。
他们回到了霍飞的租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很雄性的男人味。
两人再没有任何克制,一层一层扒去盛夏的衣衫,啃咬对方的每一寸肌肤,一口一句“宝贝”,这让盛夏有种恋爱的感觉。
霍飞唤他“宝贝”,那一夜他们狂野不羁。
醒来时,霍飞已经不在身边了。盛夏晚上去俱乐部上班,也没有看到霍飞出现,据说他去拉活儿了。盛夏只好一边工作一边等他。
直到三天后,霍飞回来,说要带盛夏出去玩两天,还有他的两个兄弟。
一行人开车去了附近的旅游景点,霍飞在宾馆开了房,两人一晚上云朝雨暮,浑然忘乎所以。
镜头里,盛夏趴在大床上,腰间往下搭着被子,露出美得惊人的白皙后背,轻轻地喘-息着。
霍飞坐在他身边,大口大口地抽烟,过了良久,低声说:“楼上626房,你今晚陪他,港岛来的。”
监视器里的画面十分唯美。
霍飞说完这句话之后,盛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睫毛颤了一颤,久久连一句回应也没有。
片场里的工作人员们在这一刻也在思考,女生们偶尔会看不懂这样的剧情和人物。
霍飞真的喜欢盛夏吗?
如果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宝贝”,未免也太讽刺了,男人真的可以把自己心爱的宝贝让给别人?
事实上,劲臣藏在枕下的双拳是紧握着的,那拳头越来越紧。
他想起,自己曾和容修有过一段关于“嫩模”的谈话。那时候,容修在拍摄硬照,劲臣说,要介绍嫩模给容修认识。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容修当时是什么表情,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容修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一定很伤心吧。
弗洛伊德曾有“无意识的负罪感”这一说法,后又纠正“受惩罚的需要”,他认为,受虐倾向,是对惩罚的需求。
只有得到来自主人惩罚,才能在精神上得以满足,减轻身心压力,这或许也是“超我”过分严厉的结果吧?
其实,剧本故事中,霍飞和盛夏的这段恋情,给劲臣带来的影响和印象是最深刻的。
深刻到夜有所梦,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晚,劲臣下了戏,早早就睡下了,但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容修撑着身子,自己仰躺着,将这人尽收眼底。
梦里,手里举着小勺牛肉,容修往前探头,唇微张,他说,给我尝尝。
梦里,他问,当年,疼么?
睡梦中,劲臣仿佛溺水,他难以呼吸。那是在龙庭三楼主卧的按摩浴缸里,两人比赛憋气,他先吸口气,钻到水里后,憋了很久,实在憋不住,忍不住想起身,却被容修摁住,紧接着,容修的唇就贴上来,一口空气度了过来。两人一起从水中冒出头时,容修从后面抱住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我们一起溺水,别害怕,我会留一口给你的。
在这样的一个梦中惊醒。
劲臣汗涔涔躺在剧组宾馆的床上,脑子里全是容修的那句话。
当时只觉得水中接吻和情话太浪漫,只觉得幸福得晕头转向,只想把自己交付出去,想与他欢好,想与他共沉-沦。
不在乎天长地久,想与他赴一场酣畅淋漓。
从没有想过,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最后一口空气留给你。
而自己,曾经不只一次对他说过,“如果你以后娶妻生子”、“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还来吗”、“你最爱的那个人,包括我吗”……
容修当时都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你觉得我还有精力找别人?
他说:初一,十五。
劲臣:“……”
对不起。
这种“负罪感”来得莫名,生平第一次渴望得到他的惩罚。
梦境过于真实,像是重新经历一般,他甚至感受到一种切肤的温度,情不自禁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午夜时分,劲臣从梦中惊醒,再也难以入眠。
在一起时,他是全世界;分开之后,全世界都是他。
他点亮手机,打开了一个dk在小渡家的视频片段,那是容修的上一场演出。
劲臣光脚下了地,他从皮箱拿出一个裁缝皮尺,是用来测量拍戏期间的身围的。
这是顾劲臣第一次有这种难以言喻的欲-望,
劲臣回到床上,心里野草在疯长,就要吞没了他。他一头栽下去,头埋在枕头下。手机中那人的嗓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开始想他,一心一意地想,双手碰的自己的身体,脑子里满是容修。
皮尺打了几个对折,握在手里一端,另一端形成一个散开的流苏形状。
劲臣抬起眼,望向屏幕里的那张脸,褪了睡裤,散鞭突然扬起,抽打在自己的腿后。
啪——
劲臣轻轻哼出声来,把脸贴在枕头上,腿情不自禁地蜷曲在一起。
sub,受惩罚的需要。
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思念,对他的“渴望”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宠爱也好,惩罚也好,雷霆雨露,什么都好。
昨晚熬了夜,上午睡到日上三竿,容修就被梦惊醒。
梦里,处于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人低低地呜咽和叫声。
听起来有点痛苦,还有点……
不成体统。
容修坐起身,低头瞅了瞅自己下边,似乎又回到了“独身主义”那些年——“这家伙”,作息格外稳定,每隔三两天就会自己抬头,以一种阶级敌人的架势与自己瞪视一番。
如果不予理睬,就会精满自溢,乱七八糟。
该死的,怎么会梦见那种声音?
去浴室里冲个凉,顺便一道解决了“敌人”。
一身轻松换了一身居家服,容修下楼时,听见楼下传来电子鼓的声音,还有吉他贝斯的闷弹声,兄弟们已经在二楼小客厅练习了。
“怎么才下来啊,不是说练冰期间不熬夜吗,最近怎么又日夜颠倒了?”白翼放下贝斯问。
容修没有应声,来到沙发上,一脸困倦地坐下,侧头看了看戴着耳麦正琶音练习的冰灰。
事实上,容修夜里在做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他没有对任何人透露——
“正在写‘生而为人’的主题曲。”容修眼底有红血丝,这时才告诉兄弟们,“初稿已经完成了。”
大家都不由得一愣,二楼小客厅陷入一片寂静,随后就是惊喜交加。
所以说,这就是容修。
只有十拿九稳时,真正有了眉目,才会把好消息分享给大家,免得空欢喜一场。
兄弟们开了一个暂短的会议,聊了聊《生而为人真是对不起》配乐会议的事情。撸奖片意义重大,届时一定会有不少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