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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去看荷花。”顾元初挨着苏细坐,双眸亮晶晶地盯完蜜饯果子,便看向顾韫章。
顾韫章颔首点头,仿佛一点都不意外自家傻妹妹会从箱子里头蹦出来。
“娘子同意就可。”
顾元初又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转向苏细。对上这么一双干净澄澈的纯稚双眸,苏细哪里还能拒绝的了。
算了,看你生得可爱,便随你意吧。
……
马车辘辘行至城郊一处芰荷园。
芰荷园占地极大,规方百亩,也不只观荷花。里头竹院松廊,名花堂榭,溪水缠绵,穿池叠山,青嶂悠悠,气象轩豁。多石而伟丽,朦胧而宏敞。可谓十步一景,美不胜收。
“这本是一座私园,不过因着主人好客之故,每月开三日。无人看管,可自行入园。”顾韫章被路安牵引下马车。
苏细戴着帷帽,仰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峰峦叠嶂,青山如黛,那种属于江山秀丽的蓬勃壮丽之感,直击人心。
单只站在园子外头,苏细便想入内看看,她好奇询问道:“私园?那是谁的园子?”
顾韫章轻轻一笑,答,“卫国公之子,邓惜欢。”
苏细是听过邓惜欢大名的。听说此人虽只弱冠年岁,但九岁时便已一人之力射死过一头金额猛虎。十二岁随父入边疆战场,善用弯刀,杀人就跟砍西瓜头一般简单,素有冷面杀神之称。
整个京师上下,最惹不得的便是他。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嗜血魔头的园子?
“糖果子,快些走。”
苏细看着顾元初那张纯净无暇的小脸蛋,想着应当是没这么巧的吧?
……
顾元初心念念想看荷花。不过如今正是三月,连残荷都看不到。池子里头满是淤泥烂叶,也亏得顾元初小孩心性,瞧见鱼儿,觉得有趣,便又改看鱼儿去了。
苏细与顾元初喂了一会子鱼,顾元初又嚷嚷着要去那边看松树。
苏细玩性也起,便问正坐于水榭旁的顾韫章道:“你去吗?”
“有些累,便不陪娘子了。”
苏细有些遗憾。她与顾元初一道穿过游廊,往前头那片林子里去。两人走了只一段路,前头突然窜出一个庞然大物,粗实的脖颈间挂了一串铁链子,绞绞拖曳在地,苏细甚至还能听到铁链摩擦碎石而过的颤音。
“狗,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只狗……”苏细双腿颤颤,头皮发麻。
那狗身形庞大,眼如铜铃,直立起来比苏细还要再高上半头,凶牙尖锐,利爪有力,仿佛只需一下,便能将苏细抓挠成一条条的。
“汪汪汪汪!”那恶犬朝苏细和顾元初吼叫,张大的嘴能塞下苏细一颗头。
苏细只觉眼前黑洞洞的,都是那恶犬饕餮般的大嘴。
顾元初站在苏细身边,不甘示弱,跟它对吼,“汪汪汪汪!”
苏细想了想,直觉双腿软如泥,还不如搏一把,便也跟着一起喊,“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恶犬突然进攻,苏细大叫一声,拔腿就跑。不知跑了多少路,她身软腿酸的停下来四处环顾。只见周围皆是一块又一块奇形怪状的菜地,苏细甚至还发现了好几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这以风雅著称的芰荷园里头怎么会有菜地?
苏细百思不得其解,她绕过菜地,发现一片湖。湖面如镜,被风吹皱,上有一艘小船,飘飘无依,寂寥孤傲。
苏细远远瞧见那小船上似有人,她走近岸边,企图看得更清楚些,突然看到船边水波涟漪扩大,似有什么东西欲破水面而出。
“噗……咳咳咳……”顾元初从水面上冒出一颗脑袋,瓷白小脸贴着青丝,努力伸出手扒住小船,睁着那双水雾雾的大眼睛朝船上郎君看去。
郎君身形高大,身穿金冠绣服,俊朗冷冽,腰间配刀。
看到顾元初,只一瞬,郎君弯刀出鞘。刀身有精美花纹,刀柄处镶两颗红宝石,那冷冽的寒光,与男人浑身的肃杀之气融为一体,带着嗜血的阴狠。
锋利至极的刀被男子收放自如,迅出巧偏,架在顾元初脖子上。冷面郎君居高临下朝地看着顾元初。
小娘子身穿琼白春衫,湖水冷湿,贴着顾元初身子。她生的纤细玲珑,小脸带一点婴儿肥,鼓起时眸子水润黑亮,眼睫扇子似得轻闪,娇俏可人至极。
美人如出水芙蓉,我见犹怜。尤其还是这样一位双眸纯善至极的小美人。
顾元初伸出一只手,抓住郎君脚踝,声音甜腻,“可爱!”
郎君浑身一颤,手中弯刀几乎握不住。细看之下甚至能瞧见他咬紧的牙关。
不过一瞬,郎君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偏头,看到自己脚边,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儿正蜷缩着动了动耳朵。
小娘子指着那兔儿,声音甜软,“可爱。”然后,“啪嗒”一下甩过来一条鱼,“给可爱吃。”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不吃鱼,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