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匹马给哀家宰了,皇上下旨革去傅荣亲王世子之位,自此傅王府和鄂贝勒府恩怨两清,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皇太后平静地开口,脸上看不到一丁点儿波澜。
康熙下意识皱眉,反驳道,“朕已经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母后就不用操心了。”
“你这是把皇室宗亲的颜面往脚底下踩!”皇太后横眉,怒其不争地指着康熙,“待哀家百年以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又有何颜面去见你那早逝的生母?”用手捂住胸口,痛心疾首道,“作孽啊……”
看着皇太后这般作为,康熙心里更加不高兴了,他一个皇帝,处置事情何须要旁人来指手画脚,况且这圣旨已经传达下去了,哪有再返回来的道理?眉毛一竖,轻哼了一声,又把视线转向尼楚贺,面露喜色,一脸希冀地问道,“表妹,你来说,朕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给了鄂贝勒府一个交代,又不会让傅王府的人免了责罚,可有哪里不对?”
尼楚贺在心中嗤笑,眸底的鄙夷之色越发明显,面上却是一副温婉和蔼之态,淡淡地说道,“皇上乃天下之主,所作决定楚楚不敢置疑,皇上说好那自然是好……”
“懿妃……”皇太后吃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尼楚贺。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得尼楚贺继续道,“臣妾这几日精神恍惚,精力不济,对皇上之言不敢妄加评论。”接着又猛地跪在地上,“臣妾有一不情之请,求皇上和太后成全。”
康熙听到膝盖触地的声音,不禁心疼,连忙把尼楚贺扶起来,柔声道,“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朕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皇太后静静地看着尼楚贺,神色莫辨。
“昨日听闻家母偶然风寒,臣妾想告假几日,回府陪伴母亲……”声音清淡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淡淡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掉。
皇太后猛然一震,却是明白了尼楚贺话中的意思,转头瞥了康熙一眼,脸上失望的神色愈来愈浓,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估计是打击到懿妃了,可怜这孩子,这么精明通透的人儿,却是毁在了自家儿子手中,枉费她以前又是开导皇帝,又要劝导她这个太后,只可惜皇上这性子怕是永远都拧不过来了……
上前一步握住尼楚贺的手,轻言道,“你先回去修养一段时间,别忘了回来,紫禁城才是你的家……”
原谅她的私心,即便是皇帝就这么废了,也不能少了这孩子,佟家教了一个好闺女,她却教出了一个荒唐帝王,罪孽啊!
尼楚贺垂眸,低声喃道,“臣妾多谢太后成全。”说完便转身出了乾清宫。
康熙心下一急,想要跑上去追赶尼楚贺,却不知为何又抬不起脚步,遗憾的同时却有一丝窃喜,让表妹回去陪陪舅母也好,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找怀玉了,也不知道怀玉知晓了他有这么多妃嫔会不会生气?
皇太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抬头看了康熙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走出乾清宫。难道皇上真的无可救药了?那她岂不是成了大清的千古罪人?
浑浑噩噩走进奉先殿,看着列祖列宗的画像,不禁泪流满面……
******
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北京城外的柏油大道上,尼楚贺掀开车帘,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由得轻笑出声,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
“主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初晴眨了眨眼睛,凑到尼楚贺跟前,趴在窗口,伸出手去接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
尼楚贺回头看了看初雨,“我去外面找两个英俊贴心的年轻人,把你们两个都嫁了。”
初晴‘腾’的羞红了脸,撅着小嘴委屈地看着尼楚贺,娇嗔道,“主子就知道打趣奴婢们。”轻哼了一声,扭捏着身子坐到初雨跟前,小声嘀咕,“我才不嫁,我一辈子跟着主子,嫁人后就没有好吃的好玩儿的了,还得穿破旧的衣服……”
“噗……”尼楚贺没忍住笑出来,指着初晴对初雨道,“你看看她,在她心里,合着咱们还比上那些厨房的吃食?”
初雨扬唇轻轻一笑,随口附和,“她是舍不得药房里那些瓶瓶罐罐。”
“你们……”初晴涨红了脸,瞪了两人一眼,然后鼓着腮帮子转过头,“我不理你们了……”
广阔旷远的大地上,只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和欢快的笑语……
潭柘寺。
下了车,便有光头小和尚上前来为尼楚贺牵马,行至寺门口,又见一个年纪较长的师父走过来,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与尼楚贺一一见礼,然后将几人带到大雄宝殿。
上香,拜佛,祈祷……
待一切事宜都置办妥当,尼楚贺才笑着对那师父说道,“我等想在贵寺借宿几日,不知可否打扰了师父们。”
“女施主一心向佛,且不敢说打扰二字,请施主稍等片刻,待贫僧去禀报住持,好与施主安排客房。”小师父脸上带着淡笑,说话的态度尤为恭谦。
尼楚贺点头,同样向那小和尚作了揖,便暂且停留在大殿外等候。
半响过后,走过来一个留着胡须的和尚,引着尼楚贺等人进了后院的厢房。不一会儿,又见两个小和尚过来收拾房间,把寺内的规矩情况一一向尼楚贺禀明,又将几人的行礼完全收拾妥当,才向尼楚贺行礼告退。
傍晚,用过斋饭,尼楚贺领着两个小丫头去后山的园子里散步,脸色看似平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