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的毁掉了。
我室友凑上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谁寄给你的。”
“不知道。”
“没意思。”他把油画纸片从我手中抽走,捏成团丢中一只躲在花坛后面的小花猫。小花猫喵了一声,飞速逃走了。
“你怎么知道没意思?”我最烦他这种明明知道却死也不告诉我、还缺乏演技的样子。下车把油画捡了回来。
“因为前天晚上没有人在这种超现实的场景死去。所以没意思。都是假的。”
我非常惊讶,我室友居然还会用“超现实”这种高深的词。
一般来说,我室友说什么,我只要反向理解,那准没跑。而他刚才对于那副油画的评价是:假。于是我坐在他后座上给卢道石打了电话:“喂,师兄,昨天晚上那口棺材怎么样?”
“连夜起出来了。现在已经运到考古系人文楼,准备开棺。”
“别开!”我脱口而出,“棺材里面可能有问题。”
卢道石闷笑了一声,“你想就凭你一句话让那群老爷子停下来?”
我们学校这一片,建国前都是荒地,据说就在医务室那一片的地基下面,以前是本地有名的世家的家族墓地,那个家族一直到清朝末年都很有势力。小竹林就在医务室旁边,所以挖出个把棺材,考古系的那批人也没有太惊讶。他们自从从县志里得知那个家族墓地就在学校地基下,早就想挖了,校长一直不同意,老校长比较信风水,不想做撅人祖坟的事。好不容易等到老校长退下来,又遇到小西天拆迁,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
而且考古系的那批人用红外线扫那具棺材的时候,里面是空的。棺材埋得浅,棺材板离地面才一米五,又声名在外,免不了要被土夫子扫荡。有些挖坟的,不单要顺走金银财宝,还要顺走尸身。湿尸是比金银财宝更为珍贵的文物,有不少偷渡客会把湿尸作为文物贩卖给国外的私家收藏者,以此来换得巨额财富。因为湿尸比较难携带,一般会砍下尸体的头颅带走。所以他们不但要开馆,还要向学校申请大挖特挖,棺材里的尸体要不还在棺材附近,就算就只剩下没有头的身体,找找总还是在的。而且,难道这一具棺材不是证明了县志里面的记载是正确的么?
“这事情已经惊动了市里领导,现场不但有老头子,还有记者,准备一开棺就拿去做头条。你人微言轻,能做什么?还是你有证据?”
“可是……”我看着那张油画,心里打鼓。除了这张速涂的油画,我能依靠的只是纯爷们的第六感,以及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尿性。但是明知山有虎,偏放队友虎山行,实在不是我的作风,于是我跟卢道石讲,“真的,师兄,你长点心眼,开棺现场不要去。”
“没去呢。”
原来卢道石在这项目中,被导师遣去做文献方面的考证,所以没有机会站在开馆现场。
我松了口气,然后掐了把我室友,“你快蹬你快蹬!”
他一边笑一边叹了口气,“别挠我。”
“快点啦,去考古系人文楼。”
“去那儿?不上课?”
“你是装蒜还是真蒜啊柳无空……要出人命了!”
他不跟我说话了,真是个玻璃心的。
我们骑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学校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青天白日还看到很晃眼的一道白光。今天太阳非常好,但那个光比阳光都还要亮,就从校门上方刮了过来,然后推到大街中央迅速不见。我回过神来,看东西还有绿色的光块,觉得有点晕,我室友丢掉自行车把我抱下来,“有伤到么?”
我把他推开,这都离得十万八千里呢,瞎着急。但是学校里就不行了,我一边往里跑,一边发现街边站着三三两两的同学面朝人文楼的方向指指点点,脸上充满着疑惑的表情。越靠近人文楼,空气中的焦糊味儿就越重,而且我还听见一两声特别凄厉的哭声。
等我们俩终于跑到人文楼下,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十几层楼的玻璃,全部震碎了,四散在大楼周围,我看到有几个女学生穿着裙子,腿上被玻璃割开,坐在地上哭喊求救;还有一个中年男人躺在血泊里,头顶插着一片碎玻璃,人还没死,在抽搐,特别可怕。很快,校长陪着一批市领导过来,个个脸色惨白,市领导原本是来听喜讯的,这下子只能硬着头皮在现场展开救援工作。 我们就被挤到了人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