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明明有好几件好不好,我就喜欢这个式样怎么的了……”我怎么能告诉他,作为一个闲杂人等,我确实只有一件衣服,不做事哪来的月俸买新衣服啊!所以我只能……咳咳,那个每隔几天在我睡觉的时候把衣服放在湖水里冲洗,然后晾干……
死阿彻。
竟敢笑我,
你不想活了。
下次我给你做吃的,一定放点土进去,不,这还不够狠,我以前听说人间一些厨子会把唾沫吐进讨厌的客人碗里,哼,看我不好好整你,若字倒着写。
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两面面相觑。貌似有一只乌鸦从头顶上拖着尾巴飞过。
“我要走了。”他看看西天的颜色,忽然道,“那个,该我值班了。不然真人要骂的。”
我佯装依依不舍、情深意重地道:“下次早点过来看我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心里却在拼命想:最好罚你扫地,扫上一个月,方消我心头之恨。
他嗯一声,大概感觉到我气场不善,就此消失了。
第二日,她们四个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把巨大的长剑。
我赶忙跑上去,夸张地叫道:“今天竟然是一把剑?太恐怖了,是哪位凶悍女人,爱情的记忆竟然是一把凶器?”
阿瑶幽幽道:“你还笑么?你知道多吓人?两个女人都爱一个男人,爱了五十年,把对方视为世仇,恨得要生要死,只恨对方抢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份感情――自相残杀,最后才发现,那男子爱的,根本就是她们的小师妹,和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宛清丽的脸上看不出悲喜:“男人总是这样糟践女人的感情。那两个女人在死之前终于领悟,因此叫我们去。看到那血淋淋景象,我们也不禁叹息。”
蝶却笑着扬起眉毛;“我们的小若若还没有受过情孽之苦,自然会得说笑。”
“喂喂喂!”我急得耍赖道,“不许人身攻击啊……”
蝶婷婷俏立在面前,斜眼道:“若若,你存在的目的,就是衬托出其他人都是有用的。”
我翻白眼。
“情孽之苦”三个字,却在心中久久徘徊不去。
倏然间,竟觉得右肩上的那个印痕烫了起来。
好像有些什么,一寸一寸渗入我的肌肤。
“蝶,你爱过吗?”
看着阿瑶她们端着那把硕大的剑缓缓隐进忘殿,我走进曼珠沙华丛里,将一朵花放在唇边,有淡淡的甜蜜和苦涩交织的味道,也许爱就是这样的味道吧。
蝶挑起眉毛惊道:“果然春日到了,小若若也思春了。”
“才没有!”我一脑门汗,“我是……我是在想,被夺走了爱情的记忆,到底好不好呢?”
她看着我。
“我以前是觉得,没有了爱,反而清净……”我缓缓道,将这些日子的疑问一点一点倒出,“可是我最近一直都在想,爱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不论是否受伤,都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就这样忘记了,其实也很可惜,假如一个人真的爱另一个人到深之极,怎么会舍得忘记?捧在怀里还来不及,即是那人离开又怎样?”
“若若,你没有痛过,是不懂的。”蝶低垂了眼,一字一句吐出。
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为何在心底有一块空落落的,肩膀上的烙印,越来越痛了。
“小若若,我曾经爱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不会来到这里。”蝶遥遥地看着远方,眼神一片温柔的深紫色。
“那你为何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呢?”我仰起头。我相信蝶不是一个怯懦的人,她定会争取,定会。
“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爱不爱可以决定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使命――比爱不爱,重要得多。”蝶缓缓地道,眼睛闪出异样的光芒。
她接着话锋一转,“好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蝶――”我在后面大声唤她,“我觉得我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
我要说出来,我一定要说出来!
“我还做过梦,我梦见有人……”
“――不要再说了!”
我一惊,蝶冷冷地转过身去:“是你多想了,若若,你该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