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不知道小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也不知道下一次小丑会不会强迫他睁开眼睛，逼迫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珠如何被挖出眼眶。

    “不是眼睛，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啊？那车小可爱们呢？我记得，他们手上拿的海报，就是他的吧？”哈莉把丹提开，脸上带有些不满。

    稻草人一把拉开了身边的那辆彩色巴士：“儿童剧院，嗯？”

    企鹅人的手下从巴士里一个接一个将乘客扯拽了出来，恐惧的尖叫声和哭喊声瞬间响成一片。

    “睁眼啊，看看，认识吗？”小丑冰凉的手捏住了丹的下巴，强行扭着他转向尖叫哭喊传来的地方。

    丹越是闭眼，小丑的手就收得越紧，痛得他几乎以为自己下巴的骨头会被活生生捏碎。他被迫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些熟悉的小身影――

    是来过儿童剧院的那群孩子。

    他们被企鹅人的手下粗暴地摔在地上，好些都被摔得爬不起来，有的孩子手上攥着什么东西，被企鹅人走过去一把抢了过来：“超人？”

    小丑松开手，跃下高台，也抢走了一份海报：“儿童剧院……超人，无畏的大都会人间之神？”他脸上的猩红色裂得更开了，看着海报慢慢张开嘴，无声地笑抖了身体，“人间之神？”

    “可惜我对超人没什么兴趣。”小丑笑嘻嘻地踩着还带着血迹的车辆残骸，走到丹的身边，握住哈莉的手腕松开了丹。

    丹瞬间摔倒在高台唯一平坦的车顶上。

    “今天不是圣诞节。但我给你一份圣诞礼物吧？”小丑在丹的身边蹲下来，拿小刀戳了戳丹已经折断的左腿膝盖，“我想看batman的舞台剧。让我满意，我就放了所有人。”

    “布丁――”哈莉不满地声音从旁边传来。

    “就现在，在这里，在这个舞台之上。”小丑拽起丹的头，“看见没有？那些媒体都还在呢。这本来可是我的舞台，现在让给你了……别让我失望。你知道我失望会有什么后果的。”

    小丑在丹的面前晃了晃红色的炸弹遥控。

    “难得有一双那么像他的眼睛，浪费的话……就给我吧。”小丑的刀在丹的眼皮上轻轻拍了拍。

    哥谭的超反们跟着跃下高台的小丑、小丑女围聚在了车辆残骸堆之下，手下们拿着枪，抵着那些媒体人，逼迫他们将镜头放给高台上正趴着的那个舞台剧演员，确保整个大都会的电视台都能捕捉到这里发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该死！怎么会这样！那个人的腿都断了！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表演？！”

    “还演batman？谁都知道小丑和batman不死不休的关系！”

    “还让他满意……小丑他根本就没有想放过这些桥上的人质！”

    无数正在紧盯着电视的大都会人都或是害怕地哭泣，或是愤怒地咒骂起来，没有人认为那个已经被折断了腿的小演员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表演出让小丑满意的batman。

    然而，就在小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手已按上了的红色摁钮的时候――

    摄影机捕捉到的拉近镜头里，那个刚刚还恐惧得在车上爬不起来的小演员，突然动了。

    所有大都会的人都能看见。

    他微低着头，肌肉匀称、锻炼得体的双臂撑住了车顶，一点都没有打颤。

    那有力的手臂就像是钢铁铸成的一样，撑着已经断了一条腿的他支起上身，随后甚至称得上是灵巧地猛地借力站起。

    黑色的碎发因为汗湿而黏在高挺的额头上，阴郁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令人心脏凝沉的刚毅和隐忍，如果遮住他的上半张脸，只注意到他的下颌，你几乎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面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将哥谭背负在自己身上、想凭借一己之力将这庞然大物从腐烂的泥潭里拖拉出来的黑暗骑士。

    那种无声地威慑力，从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骤然蔓延掌控了整个场面。

    “滚回哥谭。”沙哑低沉的嗓音从丹的胸腔中震颤着顺着喉管传出。

    那双黑蓝色的眸子里只有对待敌人的绝对冷静和令人敬畏的震慑力，任何被这视线扫到的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屏住呼吸：“还是想让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抓回阿卡姆疗养院？”

    所有的超英里，要问丹最了解、能够演绎得最像的是哪一个。

    那一定是这位，总在哥谭的黑夜里静静蹲守在水滴兽的黑暗骑士。

    每夜每夜地在他的噩梦、美梦里，一遍遍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