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热闹的一切。
“妈妈——”元寄希扑上前,拽住元婉的裙摆。
元婉回过神,看向儿子。季沅跟上前,扯了扯唇,“还以为你又跑了。”
元婉垂眸,“对不起……”亲眼看到现场的一切,她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更加不安了。
季沅将元寄希抱起来,牵起元婉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季沅拉开车门时,元婉开口,“我……”
“我准备这场婚礼,是希望你开心,拥有难忘的回忆。既然你这么痛苦,不用勉强自己。”季沅将元寄希带上车,又回过头对元婉说,“上车吧。”
元婉垂下眼睑,上了后座,坐在儿子身边。她将儿子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额头轻轻放在那小小的肩膀上。
“妈妈,你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觉,等到家了我再叫你昂。”元寄希把腰背挺得笔直,懂事又体贴的说。他很奇怪妈妈今天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去玩,但爸爸叫他不要问,他就不问。
“希希真乖。”季沅在前面夸奖道。
车子开出会场,驶向回家的路。
回去后,元婉换掉婚纱,带儿子洗漱,照顾儿子睡觉。玩了一天的元寄希也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元婉不知道怎么面对季沅,索性赖在儿子床上,跟他一起睡。
季沅打了几通电话,料理好那边的事,走入元寄希的隔间,只见那一大一小都睡了。他走到床边坐下,俯下身,亲了下元寄希的额头。他转过头,亲上元婉的唇瓣,在她唇边轻喃,“老婆,新婚快乐。”她眼睫毛不停颤动。
季沅坐起身,为他们盖好薄被,起身离去。
男人的气息消失后,元婉睁开眼,坐起身。
在这样一个夜晚,她怎么睡得着。元婉靠在床头发呆,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从什么时候起,季沅变得这么好了……好到可以包容她的反复无常,迁就她不断发作的脾气。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元婉下了床,往房外走去。
走到走廊上,听到下方传来声音。元婉走到楼梯边,往下看去。
灯火通明的客厅,季沅的爸爸妈妈和爷爷都坐在沙发上。季沅以一种与他们对峙的架势独站在一边。他们的表情都很僵,气氛剑拔弩张。
季沅爷爷的龙头拐杖猛地在地面上用力杵了几下,苍老的声音依然浑厚有力,“这么不识大体,荒唐胡闹的女人,没资格进季家的门!”
季沅妈妈跟腔,“没有身家背景,过去不清不白也就算了,她是你喜欢的人,我们依你。可她这么任性妄为,以后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季太太?她把我们季家当什么地方了?”
“她不是嫁进季家,是嫁给我。”季沅松开脖子上的领带,冷冷的声音透着讥诮,“我就喜欢她不识大体,荒唐胡闹,任性妄为,有问题吗?”
季沅爸爸开口道:“阿沅,我知道你们以前感情很好。我也不阻止你们在一起。但你不一定要娶她。我看她也不想嫁进来。与其闹得这么难看,不如换一个更能胜任这个位置的女人。”
“所以就让她做情妇?”季沅盯着他爸,眼神冷厉,勾起冷笑,“像我妈那样?她要受不了一走了之,随她自生自灭。等到二十多年后,自己老婆生的儿子短命,后继无人才想到外面还有个野种?”
季沅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都青了。
他父亲豁然起身,厉声道,“你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是你妈带着你躲起来,我一直在找你们!”
季沅面对父亲的怒火,笑容愈发讽刺了,眼神冷如坚冰,“凭你季西行的本事,找个女人孩子,二十年都找不到?”
躲在楼上的元婉惊呆了。
季沅是私生子?他不是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气氛愈发僵持时,有人进来了,递上一份报告给季沅爷爷。
他翻看了几页,将那份报告摔在茶几上。季沅后妈捡起来看,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
季沅爷爷怒道,“季沅,你好好看看这份诊断报告!那个女人精神有问题!你要娶一个神经病吗?”
元婉心脏猛地一跳,脚步虚浮的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她一脸荒谬的看着下面的人,他们在说什么?
季沅爸爸回过身,从老婆手里拿过那份报告,翻看起来。
后妈一脸如梦初醒般说,“难怪她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这要真娶进门了还得了,以后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季沅爸爸匆匆看完,再也忍不了了,将诊断书狠狠砸在桌子上,喝斥道:“你是要季家后代都变成白痴吗!”
季沅爷爷杵着拐杖站起身,用力敲了几下地面,“荒唐!太荒唐了!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季家绝不接纳她!我们这里不是精神病院!”
他们知道季沅的过去,出于愧疚和弥补的心里,他要娶昔日恋人,他们没有反对。但元婉在婚礼上的失踪,引发他们极大的不满。如今这个病,成了彻底引爆的炸弹。
母亲的状况关系着季家下一代,血缘传承零容忍。
季沅父亲撂下狠话,“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她。三天后没有满意的结果,停止你在集团内的一切职务。”
季沅爷爷回过头,深深看了季沅一眼,“阿沅,你是我最器重的孙子,不要让我失望。”显然,他对儿子的处理没有异议。
他们三人离去后,客厅里只剩下季沅一人。他坐到沙发上,身体往后仰靠,伸手揉着眉心。
事情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对蔡氏布的局正处于关键阶段,就要收网了。这时候他这边要出事,那边就会有所警觉。
一旁响起脚步声,季沅放下手,转头,只见元婉一脸恍惚的走过来。
季沅迅速站起身,元婉靠近茶几,就要拿起桌上的诊断书时,被季沅抢了过去。
季沅扯唇笑了笑,刚刚的僵硬紧绷荡然无存,面如春风的调侃道:“醒了?是不是没我陪着睡不着?”
元婉盯着他手上的东西,“那是什么,给我看。”
“你都听到了?”季沅将那几张纸在掌心揉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别放在心上。这是他们为了向我施压,伪造出的诊断书。”
他不敢这么轻率的把问题摊开在元婉眼前,尤其是在他家人发难之后。就算让她知道,也得等他先咨询医生,确保没有后患,由专业人士引导她。他只怕一个不慎,情况变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