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担心,眼神一点不回避地看着我说:“你放开我,我就不会离你这么近了。”说完,又看了看他的手臂。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抓着他的袖子,拽得很紧。
我连忙松开手,说了声抱歉。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我抓乱的衣服,又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抽出一块手绢,丢在被子上:“擦擦脸。”转身走开。
我摸摸自己的脸,怎么在陌生人面前哭了,真是没出息。拿起那块布,擦掉脸上的眼泪,换上一副冷静的表情。这时,我面前多了一杯水。我抬头看了看他,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墨黑的眼睛里波澜不惊。我接过水,没有犹豫地喝起来。我真的太渴了,一杯水一会就没了。
“可以麻烦你再给我一杯吗?”我看着他。
他接过水杯,向屋子中间走去。我这时才发现,除了这个男人的长发,还有许多足以震惊我的地方。这个屋子不是现代的装修风格。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套好像是紫砂材质的茶具,茶壶盖和茶杯口的周围还围着一圈金黄;暗红色的大圆桌和离床不远的地方的书桌相衬。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和几本书,那些东西都做得精致,很少有这么细心仿古的摆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烛台。这些应该是屋子里最主要的摆设了。我睡的床还挂着蚊帐,一开始我没觉得异样,是因为我的家里的床和这个风格一样,爸爸从建好院子后家里的陈设就一直很复古,所以我都习惯了,但现在看来,这些古风家装太过真实,这就显得很异常了。
男子把水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水,这水杯,不像便宜货。
“你是谁?”男子突然发问。我抬头望着他,奇怪,我现在才是那个身处陌生之地的人吧。于是反问道:“你又是谁?”
男子皱眉。我想想也不对,从现在的情况开来,我是被别人救了呀。对了,我好像是莫名地就掉落悬崖,被一个人救了。那熟悉的让我安心的声音,属于眼前这个人。
“我也不记得我是谁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撒了谎,毕竟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是全说假话又很容易被识破,所以我接着说,“我只记得在此之前我还在和家人一起过生日。”
“生日?”男子再次皱眉,“你是说,昨天是你的生辰?”
“昨天?要是我没有连着睡好几天,我想应该是的。”
“你的家人?”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接下他略怀疑的目光,做痛苦状,却回答得坦坦荡荡。许是我看起来不像撒谎,男子的目光不再那么凌厉。我本来不觉得惶恐,但是这个目测一八五的男人身上好像与生俱来一种不容欺骗的气息,所以我心里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淡定。
“谢谢你救了我。”我赶紧转移话题,现在我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要知道的多得多。“我现在很混乱,有很多问题,希望你能告诉我。”男子底下头沉思了两秒,“问吧。”
“你是谁?”
“赵宾和。”还真是惜字如金。
“这里是哪里?”
“栖霞山。”
“嗯?栖霞山,郊区吗?”
赵宾和的眉头再一次锁起,不过这一次不是怀疑,更多的是惊讶。难道不知道这栖霞山很奇怪吗?
“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我接着说道。
赵宾和目光移至地面,转而又看着我问:“还有什么想问?”听他这么说,是表示对我产生好奇了吗?看来我要赶快抓住机会,要不然以他这种一句话几个字的速度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你说这里叫栖霞山,那这里离A市有多远?”不过,我一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赵宾和一步步靠近我,最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那是哪里?是你家?你说你不记得你是谁,不记得家人,为什么还记得家在哪儿?”
是谁说他惜字如金的,你就不能多高冷一小下下吗!我有点心虚,但是转念一想,我堂堂好几尺的女儿,怕他作甚。
“我只是印象中有A市这个地方,我也不确定我家是不是在那里,就是脱口而出。当然,经你这么一问我也觉得我很有可能住在A市。”我再一次做无辜可怜状,“不要怀疑我,因为以我目前的处境看来,对你撒谎没有一点好处。”先强调一下我的弱势地位,博取同情。
他深深地看着我,好像不太相信。接着又问:“你不记得那里是什么地方了?”
“A市吗,A省的省会。”这样回答总不会错了吧。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眉毛几不可见地拧了一下:“知道锦国吗?”
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我们不在一个概念世界里啊。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捂着头,于是佯装不适:“头好晕。”
赵宾和见状,也不再追问,黑眸始终没透漏出多余的神情,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