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简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此时里面十分凌乱,几件陶器被摔碎在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光着上身,把一个小女孩按在墙上。女孩的衣服被撕烂了很多,脸上挂满了泪水绝望地看着我。她脸上火红的五指印刺痛了我。这孩子也就十岁吧。
“住手!”
“你们是谁!少管闲事,给老子滚!”那男人见有人进来,吼道,根本无视我们这身侍卫服。
“看什么看,救人啊!”我不想跟他废话,让侍卫去控制那个男人。两个侍卫不太听我的指挥。但是最终对视一眼,还是上前擒住了那人。我赶快把那个孩子拉过来,护在我身后。这时长痕也进来了,赵宾和在门外,敛着眉看着这一切。
“兔崽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马上就能叫人来砍死你们!”那男人被侍卫擒住,一个劲挣扎。
“管你是谁,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在犯法吗!”
“犯法?老子就是王法!你们这些杂,,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男人挣扎着,面目狰狞地向我吼着。
我护着女孩儿,往后退了几步,没想撞在了一旁的长痕身上。
长痕脸上的表情很臭。
“反正,人我救定了。”
长痕听了我这话,脸上更黑了,他看了一眼赵宾和:“公子。”
“杀了吧!”赵宾和在门外看着,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什么,杀了?
那男人还在叫喊着,一个侍卫直接一刀刺进了他的腹部。我赶紧捂住女孩的眼睛,自己却亲眼见证了这个过程。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我拉着小女孩,踉跄地冲出了屋。
几分钟而已,一个人就死了,在我眼前死了,虽然他不是善类,但是对于这对于我来说,还是很难接受这种处理方式。我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那些血腥的画面仍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哥哥?”小女孩拉着我,我反应过来,蹲下身问:“怎么样?受伤了吗?”
女孩摇摇头,松开了拉我的手,擦掉挂在脸上的泪。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十里乡的土匪。”女孩弱弱的回答。
“你爸……你爹娘呢?”我拍拍她额前的刘海,发现她额头上还有一块很大的淤青。
“我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了,是爷爷收养了我。”小姑娘说着,开始哽咽。
“那爷爷呢?”
“爷爷半个月前死了,病死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留她在身边吗?可是我自己还寄人篱下。
我抬头看向站在马车旁赵宾和,他也正看着我。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黑色的长袍压着他,也压着他的表情,他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但他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这般看着我。
他在拒绝。
我起身,走到赵宾和面前,恭敬地向他行礼。
“公子。”
“该出发了。”赵宾和又看了看天色,说了这句话,转身欲回到马车上。
“她是个孤儿!”
赵宾和没有停顿。我快步上前,走到他身旁,拉着被阳光照得发热的黑袍,用很小的声音说:“现在的我,也是。”
赵宾和停下动作,回过头看着我,“明知道你不能救她,为何还要如此。”赵宾和的每一个问句都不像是在发问。
“就像你明知不能救我,不也还是救了。”
赵宾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甩开牵制他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随你罢。”
他同意了!我回去拉着那孩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鱼儿,水里的鱼儿。今年十岁。”小姑娘眼里闪着光,圆圆的眼睛格外明媚。
“好,鱼儿,今后跟着我。”我拉着鱼儿到长痕面前:“长痕大哥,麻烦你安排一下,我……”
“你知道你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吗?就不怕以后会后悔?”长痕很严肃。
“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我不后悔。”看着这个才刚及我腰的孩子,这是条命,救她不后悔。
“跟我来。”长痕无奈地摇摇头。
鱼儿跟着长痕到了队伍后面负责行李的随行里。长痕把她托给了一个中年侍女。
回到马车里,队伍继续前进。长痕皱着眉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一言不发。赵宾和依旧闭着眼,黑袍覆盖下的他像极了一只睡着的猫。马车里回到了最初的安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唯有飘在鼻尖的丝丝血腥在提醒我,这一切真的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