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和我们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鱼儿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哭了起来。
“别怕”,我拍着她的肩膀,“赵……其他人呢?公子在哪儿?”
“公子?你是说殿下?”鱼儿不解的看着我。
赵宾和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我都是听长痕这么称呼他,现在鱼儿又称他“殿下”,说明侍女跟她讲了我们这群人的来历。我们从皇宫里来,而他们又称赵宾和为“殿下”,难道赵宾和是巫皇的儿子?
“嗯,殿下在哪儿?”我来不及多想,外面冷兵器碰撞发出的瘆人声响提醒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找到赵宾和。
“我也不知道殿下在哪儿,刚才外面打起来了,我看车里没人就躲进来,然后就看见哥哥你睡在这儿。”
“鱼儿,你听我说,我现在出去找人,你就躲在这里,不要让人发现,知道吗?”
“可是哥哥,外面很危险……”
“好了,别说了,保护好自己,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环顾了一下马车,把鱼儿推到我座位下方的空间,拿薄毯铺在座位上,用坠下的部分挡住鱼儿,交代一句就准备下车。
我从缝隙偷看外面的情况,微弱的月光在混乱中洒在那些冷兵器上,原来真正的刀光剑影就是这样。我努力不让自己发抖,趁车前没人,赶紧溜下马车,想躲到马车底下再找赵宾和。谁知我刚一下车,就招来劈头盖脸一记寒光,这回死定了,这一刀下来哪还有命!我惊得闭上了眼,冻在原地。
“你傻呀!看见刀来都不躲!”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一记重重的巴掌拍在我背上。我睁开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老爷爷?你……”这不是我下午看到的那个胖老头吗,怎么他……
老爷爷把我拽到一旁,顺势来了个侧踢,把袭击者踢倒在地。
“爷爷?嘿嘿,乖丫头,这才多久就不认识你爷爷了?”胖老头身手很灵活,除了这张长满白胡子的脸,一点也不像老人。还有这戏谑的语调……
“长远!”眼前这个灵活的胖子,不是长远是谁。“你怎么……”
“好了好了,现在别问,我现在可没时间回答你那些问题,跟我过来。”长远说完,拽着我往旁边一处隐秘的地方去,途中我还偶尔充当了他的人肉双节棍,但是攻击的对象不是所谓的土匪,而是穿着侍卫服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长远为什么要攻击自己人。我越来越糊涂了。
长远把我带到赵宾和这里。赵宾和倚着一棵树,只有他一个人,见我来了便收回一直注视着战场的视线。
“公子,这丫头听话是听话,就是有点傻,刚才我要是再晚一步,她就没命了。”长远把我带到后,站到赵宾和右侧,嬉皮笑脸地说。
赵宾和看着我,随即又把视线挪到战场上,“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鱼儿叫醒我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土匪吗?”
“土匪?也对,他们是土匪。”赵宾和缓缓回答,一点都没有危机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转而问长远:“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那些侍卫?”
长远蹲着,扯着脚跟前的杂草,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正在激战的地方,“他们变土匪了呗,什么都想要的人,不是土匪是什么,”长远丢掉手里的杂草,抬头望着赵宾和,笑嘻嘻地说“是吧,公子!”
赵宾和看了一眼长远,不置可否。半眯着眼看着战场。
这两个人话里有话,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嘛,但一定不是土匪打劫这么简单。借着火光,我大约能分清激战的双方。双方实力悬殊,侍卫一直被压着打,而对方看起来训练有素,下手干净利落,土匪有那么厉害?看见我们的人越来越少,我很着急。回头看看赵宾和,他却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好像现在处于被动的并不是他。很快,周围安静下来,战胜方没有离开,反而在迅速整理战场。很快便只剩下几匹受伤的马和那辆孤单的马车。
夜里的凉风吹来浓重的血腥,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现在怎么办,我的腿已经软了,连忙退到赵宾和身边,抓住他的胳膊。
长远见此脸上严肃起来,迅速站起来想把我拉离赵宾和。只是到了跟前又退了回去。
“怎么办,他们都死了……”我抬头看着赵宾和,完全没发现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们迟早是要死的。”赵宾和好像在回答我,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但那冰冷的语气让我彻底明白,我现在在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我现在依靠的人是个心事重重冰冷至极的人。我丢开他的胳膊,错愕地看着他。
“公子。”这时长痕突然从背后的树林里出来,对着赵宾和低头待命。
“都清理干净了?”赵宾和问。
“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长痕答道。
“终于开始了!哈哈……”长远兴奋地笑道,眼里闪着精光。
“换吧。”赵宾和拍拍长痕的肩膀,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长痕得到指令,转脸对着身后交待。我这才发现,长痕并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的树林里,隐藏着很多穿着侍卫服的人。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多久了,我竟一点都没发觉!后背不由得又是一阵寒意。
我没听清长痕的话,只是长痕交待完,这些侍卫就陆续迅速地移动到马车旁,按原来的队形有序地站好了队。如果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些,一觉睡到明天,我一定不会知道,车队里的人被换得那么彻底。
“你怕了?”赵宾和信步朝马车走去,头也没回,在空气里丢下这个问题。我楞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悔跟着我了?”赵宾和一直没听到答复,停下脚步,转身看到站在原地的我,“趁现在还来得及,走罢。”
什么,他要放我走?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心里具体的计划。但是我知道的一定不算少,他就这么轻易地留下一个隐患?
“那么大费周折地救了你,就不会轻易杀你。”赵宾和看出我在担心什么,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这么晚了,你打算让我去哪儿呢?”我是要走,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赵宾和闻言,抬头看看明亮的月亮,带着长痕、长远朝马车走去。
“那就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