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颦儿端了熏香进来,说是要去去霉气。之后我就困得厉害了。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中感觉呼哧呼哧的有热气不断拂脸,我睁开眼睛一看,他正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未及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紧紧的抵住了我的唇,我顿时浑身一阵发麻,伸出手想推开他,他却像一坐山压在我身上纹丝不动,我开始拼命锤打他,抓他,在他想要解开我的衣服时,我一用力,细长的指甲在他的脖颈上抓出一道血痕。
“你……”他的眼睛充血像一只捕猎的黑豹,我着了慌,他趁势撕开了我的衣服。
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曾经一直在心谋划的反抗方法,在此时的他看来只能算是一场挑起他征服欲望的游戏。他全然不顾脖子上的抓伤,猛的向我扑来粗暴的拨去了我的肚兜,我撑着手反抗着,一次次的被他按下去,渐渐的身体已经虚脱,再无力反抗,连喊的力气也再没有,只能任凭他的唇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然而身心并发的痛苦却是这样强烈,提醒着我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一阵阴风穿透绿窗柢然吹灭了泪迹斑斑的残烛,黑夜与他一起将我吞没………
天空阴阴郁郁,北风击打着窗户发出凄厉的喊叫,让人听的撕心裂肺。我紧紧的裹着被子蜷缩在床塌的一角,眼泪早已流尽,只余干涩红肿的眼睛呆滞的盯着悬着的华练。
他进来了,手里捧着一身衣服,我看也不看他,冷冷的说:“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他放了衣服在床角,随手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安抚我说:“钰凝,我的好凝妹妹,是我对不起你,可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太舍不得你离开了,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好么?"说着又要把我往他怀里搂。
“滚。”我恨的浑身发抖,推开他,伸手送了他一个耳光,“啪“,声音响彻整个内室,他也不闪躲,整个领受了。
“这下解恨了吗?要是没有就再打几下,直到你气消了为止”
他是在忏悔吗?真是恶心十足,我别过脸去不再理他,转而想到对祥哥的承诺已经化为泡影,便又嘤嘤的哭了起来,他沮丧着脸不知所措,好几次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
颦儿照常进来伺候,见是这样一幅场景,我又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吓了一跳,忽然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喜着脸说:“恭喜王爷,贺喜二奶奶,愿王爷和姑娘早得贵子。”
他连忙摆摆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颦儿愣了一下,默默的抱起摊在一旁的另一床被子,被子的一角处染着的几点落红让我稍稍平息的怒火再次点燃,我狠命的开始咒骂他,咒他被天打雷劈,死无全尸。娉儿吃了一惊,看的目瞪口呆,见我不住的骂,说道:“二奶奶你可不能这么不知好歹啊,王爷这么宠你,你怎么还给上脸子了,要知道这好福气一般人还没有呢!”
我用力捶打床塌,喊道:“滚,都给我滚。”我身体抽搐着,双手冰凉,忽然胃里一阵恶心,哇……,一股酸水呕了出来,我失去了知觉倒在床上…………
再醒来已是两天后的中午,我仰面躺着,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脑袋昏沉沉的像灌了铅,浑身都绵软无力,只有吸入呼出的鼻息才能证明我还活着,娉儿见我有些意识了,扶起我给我灌了些水,我这才舒服了些。
我麻木的听她在我耳边絮叨,我是得了风寒症,又怒火攻心才昏了过去,之后便是她对那个七皇子的称赞,什么急的团团转,什么两天没合眼,什么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等等,娉儿讲的眉飞色舞,像极了那些在尖顶堂子里唱赞美诗的红毛子,我一句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事了,吃力的翻过身去,闭上眼睛准备继续昏睡。
“人醒了吗?”
“回王爷,姑娘刚醒了,不过又睡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来照顾她。”
又是他,光听着话音都让我作呕的人,我拼命揪过被角蒙在头上不想理会他,他不断的轻拍着我,让我起来吃药,我不耐烦,转回身瞪着他,他倒是松了口气的说道:“和太医忙了两天你总算是醒了,钰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滚”,我哑着嗓子说道。
“好,好”,他诺诺的应着,舀起一勺黑漆漆的汤药送到我嘴边,“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你先把药喝了,喝完我就出去。”
“啪嗒”,我吃尽力气一扬手把满满一碗药掀翻在地,“死也不用你管。”
他着急的说:“你是我的女人了,我怎么能不管呢!”
女人!好陌生的词汇,但它确确实实的已然附着在我的身上,像胎记,再无法抹去,对,我是女人了,拜这个男人所赐,从昨晚开始。
他叹了口气,默默的拾了药碗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又端着一个青花瓷碗进来,吹了吹浮漂的热气儿说:“我让小厨房的在里面加了点蜂蜜,这样喝着不苦,你试试,不行我亲自给你熬药。”
我仍倔强如旧不肯喝,他把药碗搁在地上,愁苦着脸哭咧咧的说:“我错了,真错了,行不?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他哭了,一点泪从眼角滑下被他用袖子抹去,我看了看他,满脸的疲倦和忧愁,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原本圆润的双颊已是颧骨高耸,看着他的样子,我不觉心软了几分,爬起勉强喝了几口,把他乐的合不拢嘴。我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想像这样的场景,喂药,画眉,共剪西窗,而每一次里面的主人公都是我与祥哥,我万没想到从此要共同生活的人会是另外一个男人,唉,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才刚刚十月,天空就飘起了雪花,五日后雪停了,我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好转,气色也好了些,可扶着东西下床了。虽然想起祥哥心还是痛如刀割,难受的厉害,但我明白,我已经配不上祥哥了,王府小妾才是我如今的身份。
事实既已尘埃落定,我与祥哥的姻缘也该结束,我已经脏了,不能再耽误他的终身,上天啊,祈求你,赐他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保他一世平安,再无灾无病。
我双手合十的跪在刚刚扫去积雪的青砖上为祥哥祈福,几点雪花
散落在我身上渗出一丝凉意,我以为又下雪了,回头一看却是风吹落了屋檐上的残雪,我再回过头来正对上一张心疼焦急的脸。
“凝,你这是做什么呢?你不知道你还没好呢吗?”他像责备孩子般的责备我,随手解下自己的黒貂大氅给我披上又拉我起来。
“没什么。”我两眼直直的看着他,无悲也无喜。
“那快进屋吧,要是你再有点什么事,我又该心疼了。”他柔柔的说道。
“王爷,老夫人让我来请您和二奶奶过去吃饭哩。”颦儿从后院过来传话。
我一听,不禁想起那天老太太凶恶的面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你去回了老夫人,就说二奶奶还下不了床,最近这些日子就在我这吃饭了。”
他把我扶回床上躺好,拉过我的手攥在他手里,问:“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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