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莫若那一魂还没回来,怏怏地应了一声。
只听到曼榕姨抬高了声音,“莫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莫若吓了一大跳,无意识地复述,“您说你刚刚晕倒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少爷发了疯似的打方医生的电话。”等复述完才反应过来曼榕姨的意思,诚惶诚恐地感谢道“曼榕姨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曼榕姨脸上疑似有可疑的红晕,“下次把对不起三个字去掉。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有多少句对不起要跟人说,怪生份的。”语气倒无责备的意思,反而有些娇嗔。
莫若连忙顺杆爬,“曼榕姨,我没想那么多,下次不会了。”
经曼榕姨这么一提,还真是。从到了毕家,她逢人就跟人说对不起,撞了别人说对不起,回来晚了说对不起,就连吸尘器撞到自己也要下意识地对吸尘器说一句对不起。莫若想,那在学校呢,也许就是那么多对不起把同学拒之门外了。
曼榕姨浅笑了一声“你今天吓得不轻,早点休息吧。你不会怨少爷吧。”
莫若想了想,“毕先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
曼榕姨眼里居然有了赞赏,“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姑娘。”
莫若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夸赞,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曼榕姨离开的时候,突然扭过头,“莫若,跟你说件事。丫头们在背后嚼舌根,说你不让她们打扫屋子是藏了什么宝贝在屋里头见不得人。我们今天乌泱泱一帮人聚你屋里,我才知道怎么回事。莫若,正经姑娘家屋子不能这么乱的。”
莫若脸一下子红了,拿被子掩住面,声音颤颤巍巍地问,“都有哪些人进来了”
“你能想到的差不多都在。估计也就只有毕然和他奶娘不在了。”
莫若简直不想把头伸出来了。她能想象到一进来书架上横七竖八摆放的书,床上乱丢的几本杂志,还有昨天扔在地上不想洗的袜子,桌子上吃了半袋的薯片给人的冲击感。
隔着被子,只听曼榕姨笑着说,“莫若,我不逗你了。我跟他们说姑娘家的房间不方便乱进,方医生是在客厅沙发上给你诊病的。”
莫若松了一口气,探出头,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是谁把我从客厅”她一时没想好动词,“搬到我卧室的。”
“当然是毕先生,我们其他人要不是女流之辈,不然就是厨房的老王、司机老李,都不合适。”
她简直要吐血身亡了,这不是都一样吗,而且,更让人心塞好伐。
晚上莫若起身出去找水喝,顺着电视光往沙发上看,从电视机里发出的光明晃晃地投在毕生的脸上,莫若吓了一大跳。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神情不太自然地问。
莫若看了眼四下,黑灯瞎火的,好像也只能是在跟自己说话,低着头说“还好”
“可惜了那条鱼,我们光顾着救你了,都忘了它挨了一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等老王回过神去看它,它在地上扑腾了半天,血溅得到处都是,都快赶上命案现场了。”
莫若干笑着,“可以想象”心里简直无语凝噎,这人到底会不会聊天。
莫若干笑了半天,脸都僵硬了,毕生也不说话,莫若默默端着水杯往卧室方向走。都快走到门口了,听到一句低低的“对不起”
莫若拧开门,“你只要不把我房间里的惨状透露出去,我就原谅你。”
有低低地笑意在暗夜里浮动。
门打开,是另一方亮堂堂的天地,她把黑夜用门隔住,然后——
然后,默默地先把自己的房间打扫了一遍。
小剧场
若干年后,莫若回想起毕生在自己选科上的作为。
莫若:这是高考理综,我才高一啊,我还是个孩子啊!而且就算学医要解剖小白鼠可是总需要有时间做一点心理建设吧,总不能突然给我一条鱼我不敢杀就学不了医吧,年轻就是容易被人骗啊。
毕生:莫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莫若:今天天气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