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病要他命,大脚抬起,运足了内劲就是一踹,对方足足飞了七八米远才滚落在地,一下子就毫无声息了,四周的侍卫连忙一拥而上,也不管那个人是死是活,总之先抽出腰带绑了起来再说。
巴克什这边电光石火之间就解决了一个,巴图鲁那里也不慢,那个凌空跃起的刺早已被巴图鲁截住,只见巴图鲁也是高高跃起,对着那道黑影就是一记力劈华山,丝毫不管对方的剑正对着他的胸膛,完全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对方当然不可能傻到跟他硬拼,只能身子一转闪了开去,这一闪避顿时就失了时机,康熙那边立刻就被反应过来的御前侍卫围的水泄不通。
巴图鲁见对方躲开,顿时一阵怒吼,手中长刀大开大合,明显使足了力气,偏偏速度快的惊人,黑影此时已经失了一开始那份一往无前的气势为了躲避巴图鲁的大刀,他不得不上蹿下跳、左支右绌,好几次差点被劈中,心中忍不住叫苦连连,眼前这大汉简直不是人,自己手中长剑不过轻微接触那把刀就被震得手腕发麻,这还是他将力道卸去了□层的情况下,可想而知若是正面对上,他的长剑定然只有断亡一途。
眼见刺杀没有希望,这人不由起了退意,心中一怯,身上气势不由得又弱了几分,巴图鲁眼中精光一闪,手中大刀猛地泛起一阵微不可查的刀芒,脚下步伐诡异一变,瞬间到了对方身后,黑影只觉得眼前一空,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顿时心中一凉,感觉的脑后一阵劲风传来,连忙全力往前一扑,希望能够借此躲过这一击。
巴图鲁见状冷哼一声,手上加力,速度更快三分,只听扑地一声入肉的闷响,雪白的刀光伴随着血花飞溅,黑影随着一声惨叫扑倒在地,很快就没了声息,一旁的御前侍卫上前查看,对方竟是已经没气了,再看那人背部早已露出了森白的骨头,几乎被巴图鲁一刀劈成两半,哪里还能活的成啊?
巴克什走过来对着巴图鲁的脑门拍了一下,气道:“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不知道要留活口吗?”幸好他刚刚留了个心眼,一脚踹出看似不留情,实则不过是用脚将内劲封入那个刺体内,在内劲散去之前的三个时辰内那个刺连动都别想动一下,倒是不怕他搞出自杀的把戏来,只有留有活口就不怕敲不开他的嘴,如今责怪巴图鲁不过是做做样子,免得到时候被人舀来说嘴罢了。
果然康熙摆了摆手,蘀巴图鲁开脱道:“不必责怪巴图鲁,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个刺罢了,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压根就没指望巴图鲁会想到留活口这回事,在康熙心里巴图鲁就是个直爽粗豪的北方大汉,从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的花花肠子,动手永远比动脑快,除非提前告诉他怎么做,不然他绝对不知道手下留情四个字怎么写!
巴克什和巴图鲁收拾掉两个冒尖的刺之后,那些青衫蒙面的刺顿时一个个全力向后退去,摆明了要逃走,康熙哪里能让他们如愿,指着那些腾空而起,踩着敌我双方肩膀头部往外撤退的人喝道;“给朕把他们射下来,不许漏掉一个!”他深这些青衫蒙面人才是刺的领头者,一旦被其走脱,定然后患无穷。
随着康熙一声令下,御前侍卫中箭术高超之人纷纷弯弓搭箭,向着人群上空腾挪跳跃之人射了过去,碍于那些人脚下有自己的袍泽,射击的箭支不多,但是精准异常,其中巴克什两兄弟更是一箭一个射下数人来。那些青衫蒙面人为了挥剑格挡络绎不绝的箭,不得不被迫落入人群,失去了脱离战场的最佳时机。
一阵急促如骤雨的马蹄声响起,深黑色铠甲的骑兵犹如滚滚洪流呼啸而来,到了近前突然左右分开,沿着两条近圆的弧度驰骋,将敌外我内的圈子包裹起来,然后举起斩马刀开始了厮杀,骑兵们并没有停下马匹,而是不停地做着圆周运动,保持着奔跑的同时不断地收割着外围刺的性命,一圈圈宛如割肉一般将包围着康熙队伍的刺层层消灭。
来者正是号称大清第一骑兵的骁骑营,这个骑兵营始建于顺治年间,是顺治皇帝为了反抗多尔衮特意组建的亲兵,不过当时的规模和人数远远不能与此时相比,毕竟多尔衮在世时兵权完全掌握在他手中,顺治帝不可能得到太多的兵力,直到多尔衮过世之后这个骑兵营才逐渐形成规模,只可惜随着顺治帝宠幸董鄂妃,与生母冷战,骁骑营再次受到忽视,直到康熙登基亲政之后才真正发展起来。
如今的骁骑营不但士卒都是从大清所有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加上康熙不惜血本的投入,骁骑营编制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正面对决数倍于己的正规军不成问题,这次木兰秋狝康熙刻意带上足足三千骁骑营随驾,就是为了让那些总是自傲于蒙古骑兵无敌于天下的蒙古王爷们开开眼界,不想倒是在这次行刺中派上了大用场。
“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阿布凯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康熙面前单膝跪地请罪,全身上下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有些地方还滴滴答答地落着血珠,可想而知他这一路过来杀了多少人。
“爱卿浴血奋战,救朕于危难,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康熙一伸手将阿布凯从地上拽了起来,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打算夸奖他几句以兹鼓励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两个儿子的声音。
“皇阿玛!可安好?”
“皇阿玛您没事吧?”
承瑞和赛音察浑策马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不等马停就飞身下马,唬得康熙惊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两个差点没站稳的儿子,口中嗔怪道:“慌什么呢?朕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那么快的马你们也敢往下跳?”
康熙嘴里说着责怪的话,实则对两个儿子的着急孝顺极为受用,心里美滋滋地,拉他们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两人身上没什么受伤的痕迹,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确认道:“你们两个没事吧?刚刚的刺没伤着你们吧?”
“皇上放心,有奴才在,怎么也伤不着你的宝贝阿哥的!”裕亲王福全这时候也牵着马走了过来,看着康熙父子三人旁若无人地肉麻着,不由得开口调笑起来,心里却对两个阿哥的骑术大为惊艳,尤其最后从高速奔驰的马上落地的那一连串动作可谓行云流水,若没有精湛扎实的骑射功底是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的,虽然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下,却不妨碍福全对他们的评价。
“哈哈,有二哥在,朕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是白问两句罢了!康熙面对福全的调侃不以为意,反正他和福全从小感情就好,长大后福全更是他的得力臂助,说是手足情深也不为过,所以两人间经常开开玩笑,反倒显得亲密无间。
“皇阿玛,这次多亏了有皇伯在,您不知道,刚刚他老人家可威风了……”赛音察浑显然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很是兴奋地对着康熙描述起遇袭时的情况,指手画脚地将裕亲王指挥若定的风范夸大了好几倍,惹得福全在一旁苦笑连连,不停地对着承瑞使眼色,示意他管管自家弟弟,都快把他说成天神下凡了,当这是说呢?
承瑞心中偷笑地对福全的眼色视而不见,他和赛音察浑早就打算好了,将这次的功劳推到裕亲王身上,免得自家几个舅舅太过显眼,毕竟额娘说过身为皇子,成年之前不该与母家太过亲近,以免惹来无端的猜忌和攻讦,等他们将来出宫建府,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与母家往来,如今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皇伯父厉害了,现在先跟朕一起去给你皇玛嬷请安去,到了你皇玛嬷面前可不许再提这些事情,免得她老人家担心,知道了吗?”康熙哭笑不得地打断了赛音察浑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第一次发现自家儿子竟然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格外热衷,不但一点都没有被行刺的场面吓着,反而兴致勃勃地说道个不停,真不知道该夸他胆子大,还是骂他神经粗呢!
“皇阿玛说的是,刚刚那般大的动静,皇玛嬷肯定担心得不行了,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承瑞这时候也严肃起来,拉起赛音察浑跟着康熙往皇太后的仪驾处行去,无论任何时候,孝道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即使他们知道如今的皇太后早已不是过去那个真心疼爱他们皇玛嬷了,他们却不能在这方面留下任何落人口实的把柄。
不等康熙一行人走到皇太后仪驾处,孝惠已经迎面赶了过来,一见康熙就拉着他关心地问道:“皇帝,你没事吧?那些刺可曾伤着你?”她是真的害怕了,要是康熙有个什么好歹,她这个皇太后还有什么指望?这才一等场面稳定下来,立刻急匆匆地带人亲自赶过来。
“皇额娘,朕没事,让您受惊了,皆是儿子之过。”康熙连忙扶住孝惠的手,对她那溢于言表的焦虑关心颇为感动,这位皇太后虽然由于出身原因始终无法和他一条心,但是她对他的关心一直都是真切的,这一点康熙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只要她不做出有损大清利益的事情,他会一辈子好生孝敬奉养她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孝惠闻言念了几声佛,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才将目光放到康熙身后的承瑞和赛音察浑身手,招手将他们唤到跟前,又是好一番安抚慰问,承瑞两人也如平时一般讨好卖乖,不一会就让孝惠惨白的脸色恢复了血色,僵硬的脸色也挂起了一丝笑意。
康熙见状吩咐两个儿子陪着孝惠回到仪驾上,并命令队伍原地安营扎寨,准备好生处理这次的行刺事件,别看康熙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早已怒火熊熊,光天化日之下,然有这样一批人马敢明目张胆地截杀御驾,何况如今还没出京畿地界呢,就有人敢冒犯天威,简直反了天了,要是不查个底朝天,他直接打道回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