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吗?”
唐夫人掩口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知道这种事情。”
“这正是我的问题。”叶晨抱胸望着她,“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知道凶手是谁?”
唐夫人怔了足足三眨眼的功夫,才摇头道:“我不知道。”
“哦?”
“叶大侠不信我?”她眼帘微垂,泫然欲泣。
叶晨沉吟片刻道:“唐夫人,有没有人劝过你最好别哭?”
唐夫人微微一楞,抬头道:“什么?”
“一个人长得难看不是错,跑出来晃悠也不是错。可是一个人长得难看,还要跑出来晃悠到别人面前哭,”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就实在是太让人……”
唐夫人扭头就走。
速度快得好像有什么猛兽在后面追赶。
十天。
当杜纷纷骑马直入中心城时,正好十天。
不少人闻讯而来。
冲得最前的就是唐恢弘。
他看到眼前这幅情景时,脱口的第一句就是:“啊,马!”
幸亏当时旁边不少人在喊“杜姑娘”,才使得他的声音不那么独树一帜。
杜纷纷趴在马上,整张脸惨白如纸。马一停下,她的人就摇晃着掉了下来。
唐恢弘下意识地伸手要接,却被人狠撞了一下,踉跄着退到一边。
叶晨站在他原先的位置抱着杜纷纷,朝他微笑道:“唐掌门老胳膊老腿的太脆弱,这种粗活我来就好。”
……
他老胳膊老腿?
厨房粗活最多,怎么不见他抢着去干?!
唐恢弘狠狠地腹诽。
杜纷纷醒来。
叶晨正靠着床柱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紧张道:“这是第几天?”
他叹了口气,“很不幸,第十一天。”
“……那我死了没有?”
“没有。”
她舒出口气。
叶晨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还没有。”
“难道……”
难道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还是迟了一步?
她望着他,眼神是那样的绝望,就好像饿了几个月还没死的小狗突然看到一根骨头,但那居然是铁做的一般。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他双眼充满真诚。
她嘴唇微微地抖动着。
叶晨放缓声音诱导道:“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是你舍不下的?”
眼泪刷刷得从她脸颊两边流下来。
……
“或者,你有什么心愿没完成想要完成的?”叶晨嘴角轻轻扬起,“比如……压抑很久的心事一直没有机会说?”
杜纷纷哽咽道:“你能出去一下吗?”
“……”
“我不想我死的时候还是带着噩梦一起死的。”杜纷纷用手背擦去泪水,悲愤地握拳道,“我不想死不瞑目啊!”
“死……不……瞑……目……?”
声音是从牙缝里渗出去的,叶晨脸色骤然阴沉如乌云密布的夜空。
黑沉沉的,一点光亮也没有。
即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杜纷纷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纷纷啊。”
杜纷纷闭上眼睛,拳头猛地捶在床板上,“我人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泻药、迷药、□□统统放马过来,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杜纷纷!”
四周陡然寂静下来。
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
杜纷纷感觉胸腔里的小鹿疯狂地乱撞着。
开门声仿佛一道响雷。
她睁开眼,却恰巧看到叶晨离去的背影。
……
呃,她可以认为,他是同意任由她自生自灭吗?
……
为什么感觉比刚才还有悲哀呢。
没想到她一世英明,居然不是死在殊死搏斗中,不是死在路见不平中,而是死在骑马太慢中……
这理由实在是让人觉得太不体面了!
遥想当年,她一把绵雨刀,威震东北,将那些绿林大盗各个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那是何等的威风,又是何等的壮烈!
可是如今,她居然就这样躺在唐门的一间客房里,因为一个极其可笑的理由等死……
只是这等死的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而且,这过程是不是平淡了点?
门打开。
杜纷纷的脑袋从里面伸出来。
叶晨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啜了一口。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叶晨眉峰微动。
“我为什么还没死?”杜纷纷宓乜醋潘
叶晨抬起头,微微一笑,犹如清风过碧水,“如果你迫不及待的话,我不介意一掌拍死你。”
……
“你还是介意一下好了。”杜纷纷迅速把头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