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前尘如梦5

    “黄药师。”疏楼龙宿忽然道：“我要走了。你知道，若是你不回来，我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包括你而停留，经剑子一役，我早已厌倦了等待，所以如果你能回来，便来找我罢，若是……回不来了，那么，疏楼龙宿一定会把黄药师忘得干干净净……疏楼龙宿，不会再等任何人。”说罢对着似乎已经痴呆了的沙华露出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丽的笑，转瞬，头也不回的化作紫光，离开了儒门天下。

    变作了曼珠沙华的黄药师眼睁睁的凝着疏楼龙宿离开的背影，忽然悲嚎一声，暴躁的整个身子撞上结界，三番五次撞得自己头破血流，终于呜咽一声，抱着痛若欲裂的头哀嚎般的蜷缩了下来，眼睛通红，似被人丢弃的小猫一般，凄凄惨惨。

    寒风冬至，到半夜的时候，开始飘起了雪，而“黄药师”的结界因为疏楼龙宿走得远了，自动消逝，“黄药师”头破血流的蹒跚冲出门外，原本经由术法常开不败的梨花转瞬零落，纷纷扬扬，和着雪，弥散了一地。

    “黄药师”呆呆的匍匐在雪里，凝着不过多久便已经全部败完的树枝，痴痴呆呆，一瞬间闪过凶狠的光芒，却仿佛意识被人阻扰了一般，空茫间忽然觉得头从来未有过的痛，不得不抱着头颅露出苦楚的神色。

    然而，就在这梨花飘散中，积雪外忽然传出来了叮叮当当的清脆的铃响，那声音清净幽远，呜传数里，带着说不出的蛊惑人心的神色，忽然间，黄药师只听一声似远似近的的低沉叹息，霍然抬头，只见红衣的阿修罗背对着他站在梨花树下，俊美的容颜凝着那枯零零的树枝，半晌。

    “黄药师”忍着痛，目光凌厉的朝红衣人看去，冷冷道：“阿、修、罗。”

    红衣阿修罗“哦”一声轻笑，仍旧望着梨花，回道：“沙华。你醒了？”虽是用的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沙华不语，只是用冷冷的充满戒备的眼神凝着面前的修罗，忍着爆裂的头痛，背脊一瞬间挺得笔直。

    阿修罗似乎发现了他的戒备，竟是再叹，片刻间转过身，瞧着满头大汗，衣裳被浸透了的黄药师，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跟白莲在一起的，没想到，这一世的黄药师得到了他，而黄药师的元神，却仍旧将他失去了……”

    沙华道：“什么元神，什么这一世那一世，龙宿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我不管什么黄药师黑药师，我的人，谁都休想碰触。”说罢目光冷凝，一瞬间闪过的奇异的光彩竟是让人不能直视。

    阿修罗瞧了变成曼珠沙华的黄药师许久，忽然有些好笑的笑了起来，笑得那眉眼之间全是捉狭的意味，只见他袖子一拂，在梨花树前坐下，道：“真是有趣！沙华。你恢复了元神，竟是连黄药师是谁都不知道了么？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人这一世的自己的醋都要吃，莫不是太好笑了么。”

    沙华眼眸一颤，半晌低道：“阿修罗。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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