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很长的故事了,亲爱的。”
什么故事?
自然是他们从相识到结婚的故事。
伯莎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但他们之间也不需要精彩纷呈的叙事渲染。她言简意赅地转述了全过程,省略的部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自然会用自己那超凡的大脑补全。
原本伯莎今日是有不少工作的,然而都不太紧急——至少不比枕边人突然和其他平行世界调换了一下更为紧急。
听完转述,迈克罗夫特若有所思:“尽管‘其他世界’一说匪夷所思,夫人,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具有很大的可能性。”
“不觉得不科学吗?”
“科学,”迈克罗夫特一笑,似是自嘲,“几百年前的人们还认为猎巫运动是一件‘科学’的事情呢。”
“那……”
伯莎视线一转,兴致勃勃:“你有什么感想?”
迈克罗夫特抬起头来。
他与伯莎之间相隔几步之遥,视线相对,绅士笑了笑:“感想就是,我没有在我的世界遇见你,夫人,是一件很亏本的事情。”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惋惜自己与妻子错过、赞美其价值,但伯莎深谙迈克罗夫特的潜台词——他们的相识建筑于合作之上,对于不认识自己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来说,特务头子可是少了一大把方便快捷的资源。
啊,这般话里有话的说辞,伯莎已经好久没从迈克罗夫特口中听到过了。
她甚至都有点怀念来着。
“也不用遗憾。”
伯莎莞尔:“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吗?”
迈克罗夫特立刻明白了伯莎的意思。
他欣然同意:“我的荣幸。”
于是伯莎带着他在这个世界转了一圈。
转什么?自然是这个世界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所拥有的,以及伯莎所拥有的资源。
——若是他回不去了,这些东西必须尽快熟悉;若是他回去了,查漏补缺,来自其他世界的迈克罗夫特不认识伯莎,好歹也能尽可能将这些资源自己掌握在手。
老实说,伯莎没觉得这位迈克罗夫特,和属于自己的那位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客气,一样的温和,连恰到好处的笑容和近乎收起所有个人特质的姿态都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比她的迈克罗夫特更冷锐一些,说话时带着几分有所克制但仍然隐藏不住的傲慢与命令口吻。
这很正常,他没结过婚,自然不知道如何同妻子说话。而一位单身的大魔王,总是要更少点人情味。
但这无妨伯莎和他交流。
这一天相处下来时间过的很快。
待到晚餐过后,二人回到蓓尔梅尔街,考虑到这位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人至中年仍然单身,伯莎选择退让至客房。
她换好睡衣,来到书房,高大的绅士伫立在落地窗边沿。她给了他换衣服的时间,但迈克罗夫特似乎并没有回到卧房,男人还是穿着整齐的西装外套。
“怎么?”
伯莎走向前:“我想蓓尔梅尔街的卧室,你总不会不认得。”
迈克罗夫特:“当然。”
他转过身来,绅士不着痕迹地来回打量伯莎一遍,而后微微颔首:“所以你陪了‘他’一整天。”
伯莎:“……”
那一刻,伯莎一直隐隐悬着,却又不愿意去承认的心情,总算是安稳的放了回去。
“你回来了。”她淡淡开口。
“嗯。”
“感觉如何?”
“你是问我一觉醒来,发现手头资源少了三分之二、妻子不知所踪的感觉,”迈克罗夫特说,“那着实不如何,亲爱的。”
伯莎勾起嘴角。
迈克罗夫特看向她噙着笑容的面庞,而后视线挪至妻子单薄的睡衣上。
绅士的身形微顿,而后故意没有遮掩语气中的微妙:“你并不知道我回来了,却穿着睡衣见他。”
伯莎挑眉:“不是吧,迈克,你连自己的醋都吃?”
“当然。”
迈克罗夫特理所当然地承认了下来,他揽过伯莎:“‘他’又不是我,和其他男人何来区别?”
伯莎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如果迈克罗夫特愿意,他完全可以把这份情绪收的很好。但他没有,尽管有所克制,可伯莎仍然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占有欲。
这样很好,即使伯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现在就需要这个。
于是她伸手环住了迈克罗夫特的脖颈。
“你不知道单身的自己有多讨厌,”她枕在他的肩头抱怨,“冷冰冰的、说话拐弯抹角的傲慢鬼!”
“我一直如此,亲爱的。”
“是啊。”
伯莎笑着抬了抬头,在他的下巴轻轻落下一吻。
“但无数个世界、无数个你,唯独面前这位傲慢鬼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