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安廷伦推门进去,对着瘦削的背影道:“承泽,我把西米露安置在你旁边的屋里了,它真的没事,你还不信我么?”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
“承泽,西米露上次被电击不是很快醒过来了吗,我为什么要骗你。”安廷伦也不管床上的人是否理他,仍自顾自说着。
他没有看见,阮承泽的眼眸闪了闪。
“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躺着,万一西米露醒过来了,你却不在了怎么办?我知道你不是懦弱的人,不会动不动就要寻死,可是,你的身体是肉做的,不是铁铸的……”
他絮絮叨叨的念着,阮承泽忽然翻身,面对面盯着他。
安廷伦这才发现,他眼中布满血丝,眼底的青痕吓人,就连双颊都有些凹陷。不过两天,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扶我去看看它吧。”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安廷伦打开保温桶,往碗里盛粥,“先吃点东西吧,我怕你起来就晕过去。”
阮承泽没有拒绝。
安廷伦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给他盛了满满一碗,他都尽数吃了下去。
然后他神色如常的到隔壁,对着沉睡的西米露看了半个小时,又木然的回到病床,看不出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安廷伦心中却是高兴的,至少他愿意吃饭了,可是,这喜悦只持续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之后,阮承泽腾的从床上跑下去,身体乏力,一下子跌在地上。安廷伦急忙去扶他,他却抬手指向卫生间。
安廷伦扶着他进去,眼睁睁看着他将那碗粥尽数吐出来。
医生检查后对他讲:“阮先生从身体到心里都在排斥这个世界。”
·
甄柔身体恢复好已是一周之后的事了,她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己被电流击中之后,又睡了两天才醒过来的。
她登录小号微博搜索有关《念》的消息,却一无所获,也不知道西米露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也是巧了,正着急,尹思礼却刚好来甄家探望她。
甄柔眼眸闪闪,心中有了主意。
父母正与尹家伯父伯母聊天,她凑到尹思礼耳边道:“思礼哥,听说阮承泽拍你家电影了?”
尹思礼靠在沙发上,温柔地揉揉她头发,“我的小柔妹,伯父知道你为了追星差点搭上命,可是很生气的哦。”
甄柔心脏怦怦跳,果然父亲已经知道了!
她强压住紧张,继续低喃,“思礼哥哥,你就带我去见见他嘛,你最好啦!”
这软糯的声线令尹思礼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身子,也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
“那可不行,哪有哥哥专门带妹妹去见其他男人的,甄叔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
甄柔勾唇一笑,“哦?那如果你泡小明星的事被尹伯父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轻饶你呢。”
尹思礼猛地侧头,眼前的妹妹笑得狡黠,分明十分笃定他出去泡妹了。
他眼睛微眯,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
但转眼他又面色如常,笑眯眯对甄柔道:“行了,别在这儿诈我,明天我正好要去医院探望他,到时来接你。”
甄柔却又怔怔,阮承泽怎么会在医院,难道西米露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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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甄柔在车上不断催促司机快一点,尹思礼不由得蹙了眉。
这丫头真这么喜欢这个阮承泽?只是,追个星用得着把自己涂成这幅模样吗?
是的,甄柔又变装了,连尹思礼都有些认不出她来。
“我说,你干嘛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走在一起知道吗?”尹思礼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甄柔取下墨镜,神神秘秘的,“就不告诉你!”
尹思礼一时语塞……
甄柔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偶像,她都有些认不出床上的人,瘦骨嶙峋,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心脏猝不及防地被什么攥紧,原来抑郁症这么辛苦吗?
病房里面梁琨、安廷伦都在,甄柔顾不得许多,站到男人面前。
“承泽哥,我是粉丝后援会的会长,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可是,我们都希望你赶快好起来,我们很期待你在荧幕上的表演。如果大家看见你这样,会心疼的。”
阮承泽只望着她手中的花束发怔,好一会儿才说了声,“谢谢。”
甄柔心中酸酸的,他当然不记得自己,这五年自己变化是挺大的……
尹思礼与梁琨谈论了些电影的事,甄柔只知道已经送审柏林电影节,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甄柔透过玻璃看见了隔壁的狗狗。
“那是西米露吗?”她下意识看向梁琨。
见她与尹思礼亲密,梁琨不疑有他,点了头。
“我能进去看看它么?”甄柔渴盼的望着梁琨和安廷伦。
他们没有拒绝。
甄柔望着白色萨摩耶,胸中情绪异常,小小的一团,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可怜。
她伸手抚摸它脑袋,喃喃道:“西米露啊,你也要快一点好起来,他真的很需要你呢。”
突然,床上的狗身子一颤,竟睁开了眼!
甄柔被吓了一跳,连退好几步,嘴唇微启,眼睛瞪大。显然,她也觉得难以置信,西米露竟然醒了!
萨摩耶从床上跳下来,围着甄柔打转,尾巴摇个不停,看起来很喜欢她。
一屋子的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人一狗,只有梁琨,默默退了出去。
甄柔心中高兴,蹲下|身摸它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突然,门口响起喑哑的男声,她再熟悉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甄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