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老大用下巴上的胡茬在孩子脸蛋上蹭了蹭,孩子可能觉得痒痒,“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妇人不高兴了,劈手把孩子抢了过去,“哪有你这么当爹的,没轻没重的,瞅瞅,都扎红了。”她抱着孩子往外走,到了门外又嘱咐道,“你好好跟几位大人说,那些狗东西就会胡沁,咱身正不怕影子歪。”
“诶,你放心。”陈老大憨憨地应了一声。
男人粗犷,女人彪悍,但相处和谐,一家人很幸福。
司岂看看门外,看看陈老大,又看看纪婵。
纪婵没注意到他的打量,欣慰地笑了笑,丝毫不见艳羡的迹象。
司岂有些失望,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二位大人,小的跟赵二娘子没啥关系,就是年轻的时候稀罕了几天。”陈老大说道,“她出事那两天,我一直在饭馆里,没出过门,不少人都看见了。”
纪婵解释道:“陈老板别担心,我们是来用饭的。但你既然来了,我们就聊一聊。”
“你是生意人,总要招呼南来北往的客人,有没有听说过什么?”
陈老大松了口气,挠了挠头,“平时都是镇里的人来吃饭,没听说过啥,该说的当时都说了。”
司岂整理好心绪,说道:“请你再说一遍。”
陈老大不敢违抗,心平气和地又说了一遍。
“……咱是屠夫,人家看不上我也是该当的,我那时确实恼了一阵子,不过时间久了也就过去了。为了娶个好媳妇,还放弃了杀猪的营生,学了几天厨子,后来就娶了现在的女人。成亲后,我跟赵二家的来往不多,但碰见了也说话,前些日子赵二娘子还问我哪有卖膏药的呢,她说她三弟总腿疼,一下雨就疼……”
纪婵和司岂对视一眼,但俩人什么都没说,而是听陈老大把事情讲完才打发了他。
用完饭,二人出了饭馆。
纪婵抬头看司岂,道:“膏药应该是个线索。”
司岂点点头,道:“大街上卖祖传秘方的不少,走街串巷的铃医也卖膏药。”
他们之前听说赵二娘子的亲生父母身体都不好,但没人提到其兄弟还有关节痛。
纪婵望了望正在慢慢下坠的太阳,“今天来不及了,明日一早就回吧。”
“好。”
司岂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里面有着他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柔和,“走吧,回客栈。”
两人在前面走,小马和司岂的一干随从跟在后面。
老郑说道:“纪大人的个头可真高,好像比我还猛点儿。”
小马在他头上比划了一下,“确实,我师父没比我矮多少。”
罗清心道,纪大人确实很高,跟三爷走在一起也特别和谐,她要不是仵作就好了,一家三口多美。
回到客栈后,纪婵在房里坐了片刻,喝了杯水,觉得霉味有些重,便开了门窗,打算去回廊里站站。
恰好,隔壁的门也开了,司岂从里面出来,问道:“怎么不休息一下?”
纪婵道:“味道有些大,通通风。”
罗清在屋里说道,“三爷,小的也给你通通风吧。”
司岂应了一声,走到纪婵身边。
廊外的风景很美。
夕阳像颗通红的大火球,燃烧了一棵棵春树的树梢,惊起一只只倦鸟,又渲染了一朵朵黑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地平线奔去。
……
两人都没说话,肩并肩看风景。
直到天光黯淡,暮色四合,二人才互道一声“回去了”,各自关上房门。
没有尴尬,也没有局促,两个人都安之若素,像相交多年的老友。
第二天一大早,老郑叫醒所有人,骑快马回京城,让顺天府对所有铃医和卖狗皮膏药的进行排查。
待纪婵和司岂返回京城时,顺天府已经抓了三个卖狗皮膏药的,两个铃医。
五个人都在喊冤。
李大人把司岂纪婵请到书房,说道:“司大人,纪大人,五个人中有三个是城外的,两个卖狗皮膏,一个既是挑货郎也卖膏药。他们每日早早进城,下午关城门前出城。”
司岂道:“他们没有作案时间,所以不该是他们,另两个呢?”
李大人道:“另两个是城里人,都在城西南住。卖狗皮膏药是个孤儿,名叫任力,二十七岁,是个老光棍,跟师父学的狗皮膏药,一个人住。另一个是个铃医,三十一岁,与妻儿同住。”
“下官觉得这任力有些不寻常,正要带人去其家里走一趟,司大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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