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王氏等人都没有什么食欲,只是愁云惨雾枯坐在那里。
其实让慧雅来说,家主朱俊虽然没有大奸大恶之行,但是整日口口声声要日遍天下女子,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人恶心,早该被人治治了,因此她觉得今日之事实是好事――若是朱俊能够吸取教训,好好做人,对贵哥来说也是见好事。
慧雅颇为冷静地指挥着小厨房上了简单的饭菜,侍候着王氏等人用了饭,又让侍候的人轮班去用饭,把琐事都照管好,不让王氏忧心。
她如今别的做不了,还是得好好巴结王氏以求赎身。
此时赵青正在东厅外堂和书记许家英以及孙家沟的里正孙福议事。
赵青和孙福接触几次之后,发现孙家沟的里正孙福居然是个民间水利学家,还私下著了一部《河经》。他一阅之下大为信服,便常常把孙福叫到县衙东厅来议事,很为倚重。
书记许家英和孙福再次核算了修复整个永平县境内河堤所需的银两,看着那个数目,两人皆是默然――这个数目太大了,别说县里没有,就算有,白吉光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许家英看向端坐一旁默默品茶的赵青,斟酌着说道:“大人,虽然您已经说服了白大人用河工代替徭役,可是修复河堤所需银两,实在是一个大数目啊!”
赵青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淡淡道:“这件事交给我好了。”麦收在即,夏季汛期马上就要来到,如果不抓紧时间修复河堤,永平县百姓今年的秋收就别想指望了。
他挺直背脊,开口问在外面守着的丁小五:“蔡玉成回来没有?”
丁小五马上道:“禀大人,小的已经让人去看了。”
没过多久蔡玉成就大步走了过来,一进东厅就拱手禀报:“大人,属下派去的人已经把王玉宝从东京叫回来了,王玉宝正在县衙前面和秦家的人撕掳呢!”
赵青凤眼中浮起了一丝微笑。
修复河堤所需的银两快有着落了!
赵青抬头看向挂在堂门上的竹帘――白吉光该来找他了!
朱俊一进县衙就没有了消息,王氏等人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正在坐卧不宁,跟惠星去迎宋苦斋夫妇的小厮一溜烟跑了进来:“大娘,惠星接了宋姑父和大姑奶奶已经进城了!”
王氏闻言大喜,起身道:“我这就去迎!”
她一连声地叮嘱董兰英、朱栀子和马甜甜:“都去洗脸梳头妆扮一下,换上体面衣服,咱们一起去迎宋姐夫和大姐姐!”
天擦黑时候,众人簇拥着宋苦斋夫妇进了仪门。
宋苦斋瞧上去是个十分普通的中年人,打扮中规中矩的,可是衣饰帽带都很贵重。
虽然眼前有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可他始终神情严肃目不斜视,正经得很。
王氏见他如此,心想:朱俊莫不是弄错了?这宋姐夫看着可不是不正经的人啊!
她心里想着,脸上带着笑把宋苦斋夫妻迎到了正房坐下,把朱俊之事细细说了。
宋苦斋端起茶盏吹了吹,不说帮,也不说不帮。
朱玉莲和弟弟朱俊虽不同母,也没什么感情,可朱俊毕竟是她弟弟,她怯生生瞧瞧若无其事的宋苦斋,再瞅瞅一脸焦急的王氏,只得默然。
王氏总算是瞧出来了,当下便吩咐慧雅:“慧雅,把卧室里那个锦匣拿出来!”锦匣是慧雅嘱咐她提前备好的珠宝,以备随时贿赂宋苦斋。
宋苦斋听到她叫“慧雅”,想起先前惠林去东京送礼,在他那里特地提过的朱府第一美人,不禁抬起头看了过去。
这一眼看过去,他如遭雷击浑身麻了一下――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女孩子?
并不是绝顶的美貌,眉毛稍显浓了些,眉间距稍稍宽了一点,鼻子略显挺秀了些,嘴也不是世间人最爱的樱桃小口,身材略显单薄……
可是,她这样的五官组合起来,却是一个天然风韵的稚龄美人……
她整个人看上去清媚嫣然,如同天上仙子水月观音;年纪尚稚不施脂粉,却把所有的女人都比成了庸脂俗粉;静静立在这花团锦簇之中,却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轻轻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莲步轻移自有风流态度……
宋苦斋凡事追随主子毛太师,审美也随了毛太师,最爱这种看上去稚嫩柔弱,随手都能折断的小美人,此时不见慧雅则已,一见就魂飞天外,魄丧九霄,不禁心摇目荡。
眼睁睁看着慧雅掀开珠帘进了卧室,宋苦斋嗒然良久,精气神都没了,心里在剧烈斗争着:这个女孩子,是自己要了,还是留给太师呢?
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啊!